他没有回头,但他知道李叔昂一直注视着他。直到马车走了好远远得再也看不到城门,他才掀开车帘往后望去,仿佛还能瞧见李叔昂一脸失落地站在城门外。
失落什么?他有什么好失落的?
谁要他愈走愈偏的?若非他如此,他又怎会对他置之不理……
独自上任,宋绰没有半点思乡之情,但却偶而会想起李叔昂穿着月白色袍子站在城门外。
有时当他特别想他时,他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走出衙门,宋绰眯紧了眼,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可再仔细一瞧,站在对街的确实是李叔昂。
远远的,他朝自己作揖,而他只是无声地看着他。
没有交谈,只有视线交会。
从此以后,每隔一段时日,他就会瞧见李叔昂,后来他受不了,还是跟李叔昂搭了话。“你怎么老是会在这儿?”
“大人不是说了不准我跟大人交谈?”
宋绰抽了抽眼角,转身就走。不交谈就不交谈,稀罕吗?
就这样,赴任三年里,他撞见李叔昂的次数实在是多得惊人,尤其在第三年时,他遭人诬陷入狱,而后证人在堂上翻供还他清白,甚而破了大案,揪出了欲陷害他的巡抚,那时也见李叔昂就站在衙门外,他假装不期而遇地出现在他面前,甚至等在掏金城一整个月,陪同他返京。
这家伙……真懂得怎么教他心软。
但最可恨的是,他才对他心软,这小子回程的路上竟拐到蟠城,只为了替一位花娘赎身,当时他连掐死他的念头都有了。
幸亏那花娘只是成了他的大掌柜大账房,压根不是打算纳她为妾……那时,他松了口气。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非得要为李叔昂牵肠挂肚,为什么要因李叔昂的一举一动而患得患失?李叔昂到底是凭什么如此左右他?
宋绰想想个明白,但思绪却不住地溃散,只觉得身子发烫。
迷糊之间,他感觉身下仿佛压了个人,他张开了眼,注视着身下的人,瞬地,他心旌动摇着,只因在他身下竟是肌肤染著绯红的李叔昂,他的双腿被他扳开,他甚至可以瞧见他腿根的痣,他强硬地进入他,将渴望埋入他的体内,看着他的灼热同样昂扬着,他莫名亢奋,疯狂地一再渴求。
像是怎么也要不够,他沉沦其中,一次又一次地宣泄着。
第五章
宋绰猛地张眼,随即翻身坐起。
他粗喘着气息,环顾四周,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发觉这里是柳园的客房。
怎么又是在这儿?
他皱着眉托着额,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又睡在这儿,而最鲜明的记忆,竟是梦境里火热的交缠。
才一回想,竟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隐隐有了反应。
几乎同时,有人开了门进来,他心虚地抬眼望去,惊见是宋纭。
“二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宋绰不解问着。
宋纭看了他一眼,将水盆搁在花架上,才凉声问:“大哥又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