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事既是对付他的,就不该让宋绰替他处理,到时要是累及他就不好了。
如果他没记错,太府寺卿是姜河居,这位置也坐得挺久,没出过什么乱子,而太府寺少卿好像是张庭睿,是宋绰同科的探花郎,其父之前好像是内阁辅臣……
“二爷,宋大人的马车在外头候着。”
李叔昂猛地回神,看向门外眼角还淤青不散的燕回,就见他一脸悻悻然地盯着自己。这家伙打从被宋绰修理过后,俨然成了宋绰的走狗,一再地出卖他,要不是看在多年的情谊,早将他打发走。
无奈起身再嘱咐了魏灿几句,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牙行上了马车,却见到一抹小小的身影。
李叔昂双眼发直,不住地盯着宋萦瞧,觉得这孩子的五官像极了宋绰,就连神韵都像,一举一动都像是宋绰的翻版。
宋绰微推着他的脸。“怎么,要把我儿子给吃了不成?”
宋绰打趣说完,要马夫将马车驶往李宅。
“在孩子面前净说些混话。”李叔昂呿了声,还是止不住想亲近宋萦。“多大了,怎么瞧起来跟子慕差不多?”
“子慕在这。”宋绰往前挡住他的视线。
李叔昂冷冷瞪他一眼。“我说的是我儿子,你何时成了我儿子?”
“我是当不了你儿子,但我儿子可以当你儿子,萦儿,还不叫人。”
宋萦乖巧地施礼。“孩儿宋萦见过义父。”
李叔昂一听那软绵绵的声音,心都快融化了,趁宋绰不备,一把将宋萦抱进怀里。“唉呀,真是个玉质小人儿,爹真喜欢你。”
宋绰见状,一把将儿子抢了回来。“做什么你!”
“我又哪里不对了?抱抱他都不成?爹爹抱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李叔昂不禁发噱。
“犯不着抱这么紧,要抱他不如抱他老子。”
“你想法子把自己变小一点,我考虑考虑。”这么大块头又硬邦邦的是要他怎么抱?
宋绰嘴角勾得很邪,附在他耳边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该是知道。”
李叔昂瞬间俊颜涨红,暗恼自己竟这么容易就读出他的弦外之音,气得在抵达家门前都不跟他搭话。
而一回到家中,李子慕一瞧见宋萦,像是见到什么稀奇珍品,围着他团团转。
“让他俩下去熟悉熟悉,我有话跟你说。”
李叔昂戒备地看着他,不信他真是有话要说,直觉他就是拿他儿子拐自己儿子,好让他欺负自己。
宋绰撇撇嘴,从怀里取出一支钗。“有事要问你,先让他们下去。”
李叔昂瞧了一眼,随即让门外的婆子丫鬟将两个孩子带到厢房,再拿起钗端详,顺口问:“这是宫中的东西,你怎会有?”
“你确定是宫中的?”
“嗯。”李叔昂将上头的穂花撩起,在钗上有印记,“这是宫中金作坊所制的,而且上头的穗花还是蓝田玉,瞧着穗花轻薄透光,这雕技一绝,肯定是宫中珍品,这种东西……皇上赏你的?可也不对,要赏也不是皇上赏,还是近来宫中有哪位娘娘……也不对,皇后娘娘在政变后已故,目前后宫无人主持,外命妇也不可能随意进宫,更不可能有任何赏赐,所以这是……”
瞧李叔昂眼巴巴地等着他解惑,他只能无奈叹口气,将钗给收起。“没事,我在宫里捡的,瞧这样式挺不错,本想仿一支的。”
“宫里捡的?你这话拿去骗外头的野狗吧。”三岁小孩都不信了。
宋绰耸了耸肩,话锋一转,问:“这事先搁着不管,我问你,你欠了雍王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