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一事,山上众兄弟都不知晓,他也不曾多提一句,所以众人都以为他无碍。再者,侵寒掌虽然不至于要人性命,但却在每月月初寒毒都要发作一次,实在让人痛苦不堪。除此之外,便如纳兰迟诺所说,中掌之人经脉受损,这以后,不论如何修习武学,却是极难有精进了。而这对江湖之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叶邵夕以为这事他瞒得很好,却过了不过数招,还是被纳兰迟诺看穿。
“叶公子也不想自己一身武学,到这里便是终点了吧。”
“若我为你探查一二,兴许这伤便可好去大半,你再养上一年半载,武功大成,不是指日可待的么?”
片刻之后,叶邵夕褪下衣衫,露出背后一个极淡的青色掌印,显然中掌时日已久。
除此之外,他身上刀伤剑伤,分布密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已淡化了痕迹,只在他微偏蜜色的肌肤上留下些细小的白印,另外还有一小部分,却不知是当时受伤受得多重,在他后背上形成了狰狞可怖的伤疤,令人惊心。
“果然。”
纳兰迟诺见状低道一声,不再迟疑,激起全身内力灌向双掌,猛地击打到他的后背之上。
叶邵夕闭上双眼。
不过多久,二人运功完毕,叶邵夕与纳兰迟诺脸上已满是汗珠。
叶邵夕整理好衣衫,不动声色地望了纳兰迟诺一眼,寻思着刚刚自己体内那股阴寒霸道的内力是如何回事。
纳兰迟诺功夫不俗,出神入化,仅仅是为自己疗伤运功的三成内力,便已经登峰造极,不可小觑。叶邵夕回想起刚刚在自己体内运行数周天的内力,虽表面上看似是为自己运功疗伤,实则,运功完毕之后,纳兰迟诺还故意滞留下了一道很是阴寒霸道的内力于自己的奇经八脉之中,这股内力游走突蹿,虽极其细微不易让人察觉,却是极难压制。
或许这纳兰王爷以为自己并未发觉,但叶邵夕一向对内功研究颇深,武学造诣更是上层,因此不难感觉出。
不知为何,叶邵夕这时猛然记起曾经听说的一种功夫。
摩诃邪功。
传说,此种功力变化无穷,擅长以内功注入他人体内,以控制人的神智,形散而神不散。亦曾听说,当年,摩诃邪功便以其至阴至寒,嚣张乖戾的内功心法迷惑武林正道人士的内心,从而一统天下,威震武林。
其致命杀招,往往是趁人不备将其内力注入,控制人的神智以及行动,令人防不胜防。此种内功,曾一度致使无数武林大家经脉逆行而走火入魔,神智不清,直至疯癫。如今提起,这摩诃邪功也是让人闻者色变,谈者俱惊。
然而,凡事相辅相克,牵绊而生。摩诃邪功也是如此,有利,也必定有弊。它虽然强大至斯,但作为练功者本人,却是劳筋动骨,极损心脉的一件事。一旦修习,那无疑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非死即疯的接过。
久而久之,随着创世者本人的绝迹沉隐,摩诃邪功,便渐渐失传于江湖,销声匿迹了。
风平浪静四十年,人们也渐渐忘却,抛之脑后。
而今,纳兰迟诺不动声色地在自己体内留下这么一股内力,难道他练的是这种功夫?!
叶邵夕想到这里心里一惊,冷不防地出了一背的冷汗。他整理好衣衫后,道了声“多谢王爷”,关于心中所想却没再多发一言。
纳兰迟诺听罢,倒是客气地回以一笑,道:“刚刚查探叶公子侵寒掌伤势,发现中掌日久,实难痊愈,不如叶公子与林公子在我这里再多留些时日,一来我可为叶公子疗伤,二来林公子的箭伤也需静养,你意下如何?”
叶邵夕心中惦念梁千所交代的事,自然不愿,便冷冰冰的拒了纳兰迟诺的盛情,只说过了这几日,三人便一同离去。
至于自己体内那一股不明不白的内力,待到日后,自毁探清,叶邵夕心想。
又过一日,纳兰迟诺为叶邵夕带了一封信,说是今晨出门,有人拦下自己说是叶公子的兄弟,托他转交给他的。
叶邵夕一看那封信上是梁千笔迹,心中不自然地一沉,连忙道了谢,回房将信拆了读毕。
还好云阳山上的信件,一向有一种特殊的读法。信中每一句的首字相连为实质内容上的第一句,而第二个字相连便为第二句,如此以此类推下去,便能得知这信中的具体是什么。倘若一般人不知其中秘密,通篇读下来,这信上所些的,不过只是一些普通的久别问候之语罢了。
信中,大哥交代,一月之后便要起事,催促叶邵夕带着林熠铭快些回云阳山。
可林熠铭受了箭伤,若有颠簸,伤势加重,这可如何办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