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映碧与煜羡不比南国苗疆。苗疆境内,确实有些族人在死后将自己父母的尸身以火化之的习惯,而映碧与煜羡却从无此项传统。相反,在映碧与煜羡境内,则讲究土葬为安,死后留有全尸,而做儿女的,如若连这点都不能办到……将视为大不孝……”
“你不必说了……朕知道……”过去半天,才见宁紫玉摆摆手,答道,“火化叶漪一事,朕自会叫人安排。”
“可是皇上!……叶邵夕若是知道了?!……”
“朕不会叫他知道!”宁紫玉十分强势地截断肖烜。
此时此刻,宫灯笼罩下的他,就连眉眼,都有一股威仪阴鸷的气势,高高在上,压得在场众人谁都不敢再说话。
“肖烜,你知道告诉朕,是不是有了药引,你就一定能够将他治好?”
“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肖烜不知该说什么,唯有跪地咬牙,誓死保证。
“好,趁叶邵夕未醒之际,朕这边派人去准备火化事宜。”宁紫玉道。
“皇上且慢。”肖烜忙唤住宁紫玉,“医药为引,骨灰粉末必为新物,服药之前,草民须为叶邵夕连续施针五日,五日之后,皇上再火化煜羡太后尸骨,入药为引,方见成效。”
“好。”宁紫玉答应道。
当晚,叶邵夕在肖烜的全力救治之下暂时无恙,保得一命。然而此次逆血毒发作,还是引得他神志不清,昏迷了好些日子。这些日子以来,他连日里高烧不止,偶尔手脚抽搐,或伴有黑红的血液由唇角溢下,看得人好不惊心。
不过,肖烜的神医之名也并非徒有虚名,在他衣不解带,通宵达旦地照顾三日之后,终于暂时抑下毒性,叶邵夕恢复神智,渐渐苏醒。
这夜,灯火静谧,月缺星稀,万事万物的棱角,好似都在这一盏盏昏黄的灯光中,被晕染得模糊不清。
叶邵夕手指微微一动,刚有苏醒的迹象,许多人便十分紧张地靠过来。
“邵夕,邵夕。”宁紫玉轻声唤他,手指微颤地一遍又一遍拂过他的额际,不知多感谢上天似的,不能控制地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皇上,恕草民直言,你还是回避一下的好。他刚醒来,不能太激动。”
肖烜见叶邵夕眼睫微动,知道他要醒来,不由出声提醒道。
宁紫玉过去好久才“嗯”了一声,眼神一直贪恋地看着叶邵夕,直到要离开了,还一直不断回望,最后,他在门口的位置站定,转过身来,却没有离去。
又不知过去多久,叶邵夕方才睫毛一颤,微微睁开眼睛。
殿中众人顿时松下口气。
肖烜唤他一声:“邵夕,你怎么样?”
许多日滴水未进,叶邵夕张了张嘴,却几乎发不出声音。肖烜见状,连忙从桌上端来一杯温水,蘸着筷子替他润了润唇,又喂他喝了一口,才听他能勉强发出声音:“我……这是……怎么了?”
“无碍。你只是身体有些不适罢了。”
肖烜笑笑,不想与他说太多,更何况皇上又有令,这逆血毒一事,万不可让叶邵夕知晓,否则之前的事,一层连着一层,定会抽丝剥茧般地真相大白。
“莫要多想,现今之计,你只需好好休息便是。”
肖烜至此,不得不感叹一句,皇上对叶邵夕的保护太过了。相爱之人,不论遇到任何事,定是互相承担才可挺得过诸多风风雨雨,而二人这般,若说无半点误会,又怎么可能?
“莫要骗我。”叶邵夕混迹江湖多年,又如何不知自己身子原委,“数月以来,每当我运功之时,胸口时常有一股滞气堵塞,若强行冲开滞气,胸口定是疼痛难当。神医不会不知,我这般,分明是被人下毒暗害,神医可知,我中的是何毒?”
“小毒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肖烜笑笑,撒了谎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不知你何时中的这毒,但只要我配一副药,就什么都好了。”
“是谁下毒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