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邵夕闻言,大惊,忽然拍桌站起来,由于站起得太急,他的眼前一片发黑,险些跌倒。
“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叶邵夕疯了一般地摇头,脚下亦慌乱,他倒退好几步,又扶了好几次桌缘,才勉强站稳。
“宁紫玉他不敢!”
“他不敢!!他不敢这么做!”
“你在骗我!!”
“你在骗我!!!”
这时的叶邵夕已几近嘶吼,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不知多激动,一边说还一边止不住地咳嗽,很猛烈,许是喊得太急,几乎要背过气来。
“事关重大,我怎么可能骗你?再说,这世上之事,还有什么,是他宁紫玉也不敢的?”江棠闻言也反驳道,“王爷也说了,叶侍卫身世可怜,一生都未亲口唤自己的母亲一声,现下你母亲的尸身就要被人不明不白焚毁,王爷既已知事实,又如何忍心一字不发,将你蒙在鼓里?因此,才特意托我转告与你。”
叶邵夕听罢,连表情都狰狞了,愤怒地扭曲在一起,他的眼眶几乎充血,就好似一团怒火在胸中翻腾,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
就连江棠,都被叶邵夕此时的表情吓了一跳,有些不敢说话。
“叶,叶侍卫!”
叶邵夕忽然抓过江棠的手,紧紧扣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顿,咬着牙道:“带我去刑场!我要见宁紫玉!你既然进得来,就一定能出得去!带我去见宁紫玉!!”
江棠都被他捏得有些疼了,却怎么也挣不开。
不知过去多久之后,江棠才回过神来,道:“好。”
将叶邵夕带离宁紫玉身畔,本就是王爷计划中的一部分,尤其是现在双方已然开战,如若有什么万一,以叶邵夕及他腹中骨肉的生命来威胁宁紫玉,实在是一妙法。
还好,他与王爷早就有此打算,所以,早已在宫外备好了接应的人手,马车,想来带一人出去,不是问题。
更何况,纳兰王爷的祖上乃为开国元勋,其中一位,更是参与了映碧地宫开凿的有功之臣。想当初,映碧地宫建造之时,纳兰王爷的这位祖上就背着皇帝,私下里开凿了许多条不为人知的密道,而其中有一条,恰巧便由宫外通向叶邵夕寝殿的花苑。而这也正好方便了他今日通过这条密道混进皇宫。
“好!我这就带你去。不过为了争取时间,我需找一个人暂时顶替你。”
江棠说罢,一拍手,当值守在门外的侍官便进来,对叶邵夕跪下一拜,道:“叶大人快与我换了这身衣裳,从此刻起,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你!杨瑞!”
叶邵夕大惊,哪里想得到,平日里在自己殿内服侍的侍官杨瑞,这个几乎被所有人忽略,最不起眼的人,竟是纳兰王爷的人。
杨瑞,他与这个小侍官谈过一两次天,聊得不过是些琐碎家常。
听宫里的人说,这个杨瑞,是在宫里最懦弱不起眼的,不仅人懦弱,说话做事也是唯唯诺诺,不招掌事侍官待见。
至于这杨瑞是如何到来自己身边的,有一次,叶邵夕在宫内闲逛,无意中看见一群侍官在围殴杨瑞一个人。而这杨瑞当时就只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被揍得鼻青眼肿,却连一声痛都不敢呼。
叶邵夕见了自然是不能忍,因此就将杨瑞留在了身边。
他与杨瑞倒是聊过几次天,最后一次,是在郁紫带他进入映碧地宫,将自己母亲的尸身偷偷运走的那一日。
还记得,那一日,杨瑞与他说了好多有关自己母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