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深知面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也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一个义子，但是当这个男人化为杀神白起时，饶是殷长凌在他面前也能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这于武功是否高超无关，白起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杀戮之气，是安王爷身上所没有的。
良久后，白起才低声开口：“你觉得，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他的嗓音十分低哑，有种独特的磁性，其实哪怕是听过安王爷的声音，也很难将二人联系在一起。
殷长凌：“看样子，他还不知道？”
殷长凌也有些不确定了，他一方面觉得瑾儿已经知道了，一方面又觉得他不知道，那到底知不知道呢？
不得不说，殷长凌这个人其实不笨也不蠢，否则也不会是白起身边最重要的心腹，只不过在容瑾面前，他的智商就开始转弯儿了。
啪一声，黑色的棋子落下。
白起似乎无声笑了一下，“你猜他知道以后，会怎么想我？”
殷长凌背脊升起一股寒气。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时，门外传来少年清越的声音，“五哥，我们出去玩雪吧？五哥人呢？”
殷长凌猛地抬起头，看向白起。
白起拿棋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将棋子放了回去，伸手一挥，房门打开了。
“咦？二哥也在啊。”披着雪白毛裘披风的少年走进来，外头看了看殷长凌，“五哥，你怎么跪着？”
殷长凌眉峰一跳，正要开口时，容瑾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对了，二哥是大将军，理应想他行礼，我也要跪下吗？”
“当然不用！”殷长凌脸都涨红了。
白起随手一挥，殷长凌立刻从地上起来了，顺便摸摸松了口气。
“二哥在下棋？”
白起略一点头，朝他招了招手。
殷长凌咳了一声，“瑾儿，二哥让你过去。”
“哦。”容瑾走到他面前，白起伸手将他的披风系好。
有个丫鬟端着托盘路过外面，一转头看见这一幕，眼睛顿时直了，手里的东西摔在了地上，吓得赶紧跪下瑟瑟发抖，白起往外瞥了一眼，殷长凌立刻出去让那丫鬟赶紧收拾走。
“二哥，战事已经结束了，你要回皇城吗？”
白起伸出手，手指轻轻抚过容珏脸颊旁雪白的绒毛，容珏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看了殷长凌一眼，殷长凌道：“战事虽然结束了，但二哥还有些军务要处理，暂时还不能回去。”
容瑾点了点头。
“世子，随我去用早膳吧？”
“嗯。”容瑾看了白起一眼，见他没有动作，便道：“二哥，即使军务繁忙，也要注意身体。”
这样一来，就像是容瑾在嘱咐他一样了，这一幕要是让旁人看见，恐怕又要吓呆了。
尤其是白起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回应他。
容瑾其实是有些明白的，白起和容珏同为一人，但皇城之中，却不能同时有白起和安王爷，从名义上来说，白起毕竟是安王爷容珏的义子，他们两个人，是不能同时在皇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