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那条呢?”他问。
孟宪涛的脸部神经不经意跳动片刻,“被别人捞走了。”
黄东林盯着他的左脸,刚刚跳动的那里正是当时被割伤的地方,如今有一条肉红色的疤痕沿着笑肌在脸上划过,只要他的面部表情稍有细微变化,那条疤痕首先便惹眼地动起来。
孟宪涛见他盯着自己的脸出神了,伸手摸了摸伤疤,“不碍事!他们都说有了这疤看上去像在笑。比较好和人相处。”
黄东林嗤笑一声,“还别说,之前你就是个死面瘫,这条疤刚好在笑肌下面,加深了那块的线条,看上去是像在笑。只是,半张脸笑半张脸冷冰冰,你这可以算是标准的阴阳脸了。”
孟宪涛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他双手捧着鱼缸又往黄东林面前递了递。
“既然我要的那条鱼被人给捞走了,你干嘛还在那里捞?”黄东林垂下眼睫毛盯着那条格外漂亮的鱼,“我说了要那条就只要那条。”
“我既然能把这条捞给你,那条也不在话下。”孟宪涛解释,“我能给你比你想要的更好的东西。”
黄东林心被烙铁烫过似的,这小子真他妈会说话。如果是个普通女人,这会儿估计感动死了吧。“说得好听。”他故意冷淡地回应道。
“我不说假话,尤其对你。”孟宪涛执拗地表白着。
“你会无条件相信我吗?”黄东林抬起了眼睛。
“信!”孟宪涛加重了语气。
黄东林冷不丁地抬起一只手伸向他,孟宪涛不闪不躲,目光始终是那么的坚定执着。
冷冰冰的指尖儿戳在了那条肉粉色的伤疤上,孟宪涛的身体像触电一般轻微地颤抖片刻。
“你骗过我,我不太信你。”黄东林记仇地说道。
“我等你信我。”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再背叛我一次……我……就会你生不如死!”黄东林收回指尖,“你敢不敢发誓?”
“我发誓:如果背叛黄东林,我将生不如死!”孟宪涛的这句话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我允许你……等着我相信你。”黄东林嘴角露出一抹艳丽的笑容。他伸手接过那只斗鱼,打开车门要下车,一只脚踏出去后又回头问了一句:“你抓这条用了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前才捞起来。”孟宪涛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他没有说的出口的是。因为自己执着着要捞这条鱼,摊贩老板等不及收摊,干脆将整缸鱼都捞走,就剩那条斗鱼和鱼缸留在原地,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地捞下去。
黄东林没说什么下车离去。直到进了自家大门,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条鱼,会心一笑,伸出手指弹了弹鱼缸。
他把这条斗鱼也放在窗台上和之前那条作伴。隔着两只鱼缸,两条雄性斗鱼摇曳着身体,张开自己漂亮的大尾巴,向对方挑衅。黄东林趴在窗台上,渐渐看得入了迷。
除夕当日,雪停了下来。
一大早,北山别墅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收拾行李准备出门。老爷子昨夜半夜忽然想去南方过春节,为了让他老有家高兴,一大家子从夜里就开始各自忙碌,定好了中午的飞机直接飞去最南边的N市。
黄东林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在楼底下给丰泽海打电话交代事情。这一离开估计得过了春节才回来,虽然他想着没什么事发生,可还是要多叮咛几句才放心。
“对了!孟宪涛给我打电话了。”丰泽海和他聊完公事后,忽然谈起另外一个话题。
“我知道。他昨天来北山找我。”黄东林道。孟宪涛不知道他家在北山的别墅具体地地址,既然能一路跟着他又找过来,那肯定是问了丰泽海才知道的。
“那小子最近挺风光的。”丰泽海尽责地八卦他得到的消息,“胡酒糟给他配了私家车。好像还给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过年费。”
私家车?他已经见到了,就那辆破奥拓也就勉强能开的地步。给辆车都这么寒酸,所谓的’数目不上的过节费‘应该也不过尔尔。
“还有一个更劲爆的八卦。胡酒糟打算给孟宪涛说媒呢。”丰泽海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语气低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