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久犹豫片刻，“那我告诉你的话，你就愿意给我了？”
“要看我的心情。”三木拽拽地扬了扬下巴。
聂久转而看了一眼黄东林，黄东林沉眉，“看我干嘛？这是你和他的事儿，他说怎样就怎样。”
“可以和我一起回一趟聂家吗？这里说话不方便。”聂久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黄东林没料到他会愿意对三木说实话。他都坚持了两年不肯透露丁点儿消息了，现在怎么突然改口？
“大爸，我们跟他去吧。”三木自己也做出了决定。聂久问他要血的举动太古怪了，这件事他必须弄清楚。他也知道聂久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自己身上流着什么血的人。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相信，聂久一定是想拿他的血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父子俩被聂久带回了聂家老宅。
下车之后，除了朱志云在厅外迎接，他的身前还站着两个少年，一个五六岁的模样，一个十一二岁的模样，这两个穿着相同的衣服，一个脸上的表情灵动活泼，一个老沉内敛，看到聂久的车开到近前后，两个孩子同时弯腰低头，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
黄东林下车后本想转身把三木抱下来，那小子灵活地开了另外一边的城门车门，自己跳下了车。
“聂龙、聂俊？”黄东林还记得这两个孩子的名字，毕竟是他亲自挑选的，当年他们的资料在他脑子里记得滚瓜烂熟。
“我现在改名叫聂寅了。”大一点的男孩子规规矩矩地道。
“我叫聂申。”小一点的那个给了黄东林一个大大的笑脸，“黄叔叔，你以后叫我小申吧。”
黄东林从善如流地喊了他一声，摸摸他的脑袋。
聂久从头到尾没有和这两个过继的孩子有过任何交流，连眼神都没有给对方一个。他回头亲切地唤了三木一声，“三木，跟我来！”
黄东林看着三木小跑过来，跟着聂久的脚步。一大一小两个相差二十多岁的男人一边走一边在交谈，那样子说不出的诡异。因为小的那个看身高真是太矮了，比同龄人矮太多。
黄东林侧目看了一眼聂久名义上的两个孩子。那两个都用羡慕的眼神追着前面的小三木。什么时候他们的父亲也能正儿八经地看他们一眼，那该有多好啊？
黄东林轻轻地清了下喉咙，不打算跟进去，而是在外面和这两个经由他手改变命运的孩子交谈起来。
原本以为聂久会和三木说上一会儿，其实没过半个小时，那两人就走出来了。
黄东林这时和聂寅、聂申相谈甚欢。这两个虽然已经开始接受聂家的精英教育，本质上还是小孩子。黄东林随便跟他们聊几句，两个孩子把自己日常所做的功课都拿出来，给这位叔叔看，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指导’。
‘指导’这个词是两个孩子自己说的。黄东林觉得无比汗颜。尤其是看到两个孩子有一部分功课是书法时，这种汗颜感更加浓烈。让他一个毛笔拿不稳的去‘指导’人家已经不用临字帖的，简直就是开玩笑嘛。
三木出来时，正好看到他大爸正在夸奖聂寅、聂申毛笔字写得好。小家伙儿不知怎么的停下了脚步，眉头轻轻地压了下来。
聂申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坐到了黄东林的怀里了。三木在看到自己的专属位置被别人占了后，脸蛋垮了下来。
黄东林听到脚步声抬眼看过来，笑着向三木打招呼。他家儿子虎着脸跑过来，站在黄东林的身边，一言不发地瞪着聂申。
聂申一开始没感觉到异样，还窝在人家爸爸的怀里撒娇。聂寅在一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黄叔叔家的弟弟怎么一直盯着他弟弟？聂寅好心拉拉聂申的胳膊，“你下来吧，三木弟弟回来了。”
聂申转过来才看到身后的三木，一眼看到三木的脸，他有点儿被这弟弟的样子给吓住了。不过他这时候脑袋转的没以后快，不仅没有从黄东林腿上下来，还把三木一把拉了过去，“弟弟……你看看哥哥我写的字，好看不？”
三木此时的小脸彻底地阴郁下来，他眯着眼睛视线转移到聂申的小屁屁上，心里想着他怎么这么讨厌，有那么多可以坐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坐我爸爸腿上。真的很想把他给推下去啊！
只是，那样做的话不就太幼稚了吗？他明明告诉爸爸不要把他当小孩儿看，才不能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情来。
等到爸爸和其他人看不到的时候，再做吧！
黄东林没能察觉到孩子之间的暗潮涌动，他的眼神一直盯着聂久，聂久向他勾了勾手指，“喝一杯？”
黄东林起身把聂申放在沙发上走过去和聂久喝酒聊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