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是想让人知道,李家也有热血儿郎!”李信赶紧改口。
“怎么?”李季阳一听更生气了:“你祖父是在战场上留下暗伤后退伍的,回来一直病病歪歪,活着比死了更累;你父亲,死在战场上!你母亲知道之后,难产生下了你,就跟着你父亲去了!你二叔,三叔,四叔,哪个不是死在战场上!还要你热血?你热血完了,李家就绝后了!”
李信咽了咽口水,这些事情,他都……不是很知道啊!
因为李季阳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季阳当他是亲儿子一样养着。
那些事情,李季阳自己都模糊了记忆,不想再回想,因为他对李家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
说多了容易暴露!
再者说了,他本身的身份就很有争议,一个被放弃了十年的孩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岂能接回来?上一代的恩怨,李季阳不想让下一代的人知道,所以一直没说过。
李信参军,都是跟着王翦大将军的,他跟王贲各领一军,在战场上打的热血而肆意但是在看到叔父的时候,他才发现,叔父有点憔悴,神色没有他走的时候那么好了而且就揍了他一下!
他以为起码会好几下!
李季阳拎着鸡毛掸子围着他团团转:“我不说,是因为你还小,没有成年,等你行过冠礼,就给你娶妻,等你有了儿子,你不想上战场去建功立业,我还不同意呢!”
李信站着不敢动弹:“我不知道这些……叔父,您别生气啊!”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李季阳抖了抖鸡毛掸子:“你英雄,你能干,你回来干什么?怎么不在王翦大将军麾下接着当先锋啊?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我……那什么……一下了战场,王贲就被王翦大将军给收拾了……。”打得那叫一个惨啊!
比起叔父这才一鸡毛掸子,王翦是拎着皮鞭子对着王贲抽!
王贲鬼哭狼嚎的在整个大营里乱蹿,跟被狼狗追赶的兔子一样!
当时他都吓蒙了!
但是大营里的人却见怪不怪,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据说这都是常事……。
揍完了王贲,王翦大将军拎着皮鞭子就对着他来了……。
“他打你了?”李季阳一听就不干了。
自己打是自己打的,别人凭什么打人?
王翦大将军也不行,他敢动李信一手指头,李季阳保证跑去挠花他的老脸!
“没,没打我,他就是让我收拾收拾,跟着献俘的队伍一起,回来。”李信赶紧说明一下!
他记得当时王翦大将军是这么说的:“我能让你打完仗再回去,已经很不错了,就这,回去了你叔父都得埋怨老夫,我可架不住他那絮絮叨叨。还有啊,回去找机会跟你叔父求个情,可千万别对老夫有怨言啊!是你小子自己跑来的,我家那臭小子我已经打过了,你我可不敢动一手指头,还是让你叔父自己教育你吧!”
然后他就被打包送了回来,当然,论功行赏,他有了个小将的职位,按照爵位制,他现在是中更。
中更,爵位名。
秦、汉二十等爵的第十三级。
“更”指更卒,即轮流服役的士卒,中更与第十二级左更、第十四级右更,均以更卒之将为爵位名。
其爵处左右庶长和大少上造之间,在商鞅改革前是职爵同体,是九卿中第二,地位已经十分的显耀。
“呦!混得不错啊!”李季阳冷嘲热讽。
中更,的确更适合李信的身份,军功封爵,却能灵活运用,他在宫中当值可以;出去参战也可以。
而且他也能有一些底气带兵了。
但是一想到这是臭小子跑出去跟人拼命弄来的,李季阳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只是想成人礼的时候,好看一点。”李信喏喏的辩解。
“你不是挺能耐的么?”李季阳用鸡毛掸子戳了戳李信的盔甲:“不是挺精神的吗?还敢跑?还敢偷偷参军?我告诉你,给你报名的,送你去大营的,我一个都不放过!”
“别呀!”李信赶紧认错:“叔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还错了?你对啊!你多正确啊!”李季阳用鸡毛掸子拍了拍他的盔甲,哗啦啦的响了一下:“你都中更了,我怎么能说你错了呢?”
“我错了。”李信赶紧低头,承认错误。
李季阳气的揪起他的耳朵就骂道:“你还知道错了?你不是挺正确的吗?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你这个小混蛋!”
李信赶紧弯腰,让叔父揪着耳朵不用抬胳膊垫脚的:“侄儿知道错了!”
“哼!”李季阳气呼呼的道:“我告诉你,在你没给李家生个儿子之前,你连咸阳城的大门都不许出!”
“叔父,李家不是还有你呢么?”李信提醒李季阳。
“你是不是想说,等我有了孩子,家产你就不要了,自己自立门户是吧?”李季阳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李信没吭声。
但是李季阳知道自己说对了!
“我……是不会有后代的……。”李季阳松开了他的耳朵:“当年年纪小,就被送走了,在遇到师父之前,我也吃了许多苦,身体……就是那个时候弄坏的,好不了了,所以,你的嫡祖母,才会在家里男丁都死绝了之后,而你没长成之前,才选择了接我回来顶门立户。”
第434章 项燕一家子
李信目瞪口呆!
这些、这些事情,他第一次听说!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不成家?不娶媳妇?李家少个女主主持内宅事务,我宁愿用纯雅和喜鹊,也不找个女人呢?”李季阳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李家千晌地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了!”
“你去打仗,我不拦着,但是你要有个后!哪怕你真的跟你父亲和叔父们一样战死沙场,那是我李家的荣耀!”李季阳越说越觉得自己都被感动了:“但是你的儿子,我会继续养大,就像当初我才十四岁,就养了你一样,不过你儿子肯定比你强,好歹我也养大了你,有经验了……。”
“叔父,我错了,我错了!”李信一下子就跪在了李季阳脚边:“您别伤心,我以后不会犯错误了,不会这么冲动了!”
他现在很后悔,自己当时只想到了自己,却忘记了叔父,叔父养大了他,对他那么好,教他文治武功,如今却因为自己的鲁莽,让叔父亲自揭开了那些伤疤。
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怪不得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叔父接近过女色,外头多少人看着他婶子的地位,但是他叔父都没有意动。
他以前以为叔父是考虑到他的存在,才这样约束自己。
结果,竟然是嫡祖母的原因,让叔父从小就伤了身体。
“哼!”李季阳心说哭吧哭吧,哭完了就去守劳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