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燃燃的照片,他是笑着的。”曲老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燃燃从小就患有自闭症,对谁都充满戒心,只有在家人面前,才会稍稍放松一点。在我的记忆中,燃燃很少笑的,可是这张照片里,燃燃不仅笑了,眼神之中也没有戒备,是完全放松的。”
“是啊。”cookie认真的盯着曲燃的照片看了一会儿,确实去外公所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外公说明,他还真看不出来,照片上的舅舅,是自闭症患者。
不过,cookie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舅舅是自闭症患者,而陈黎也是自闭症患者,两者又长的如此之像,那有没有可能陈黎是舅舅留下来的孩子?而那个让舅舅表现出如此放松的人,就是当年舅舅失踪之后,救了舅舅,并且收留了舅舅的人。
cookie心里有猜测,但是他并没有将这个猜测说出来,毕竟外公现在年岁已高,已经经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了,在事情没有完全确定下来之前,cookie是不想给外公任何的希望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呢?万一这些巧合呢?外公还能承受得住这巨大的反差吗?
而且这其中还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如果陈黎是他舅舅的儿子,那为什么会在陈家?又怎么会和魏琛结婚?
在这些问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他是不会将陈黎有可能是舅舅的孩子这件事告诉外公的。
“小奇,上来和你舅舅打声招呼吧,让他认识认识你。”曲老面色正常,然而目光却一直落在墓碑上的那张照片上,充满了留恋和不舍。
老人家一生都先给国家,四十多岁,等国家安定了,才娶妻,后有一双儿女。然而最后却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双儿女先后离世,对老人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然而得知曲燃已经去世的时候,老人却不能将悲痛表现出来,因为那个时候,他是这个国家的掌舵人,他满世界的奔波,他必须在世界面前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这个老人的一生,为了一个大家,使得自己的小家支离破碎,他却没有任何的怨言。
然而,此刻站在儿子的墓碑前,老人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cookie站在墓碑前,道:“舅舅,我是盛其,是您的外甥,我来看您了。”不知不觉之间,cookie觉得自己的鼻头微酸,为了眼前这个自己在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面的舅舅,更为了外公。
他知道外公为什么会在退休之后,选择在魔都定居养老,因为这里埋葬着他的儿子,在这里,他可以以一种另外的形式配陪在儿子身边,尽管在魔都,他独自一人,很是孤独。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cookie和盛家起没有劝说过让外公回帝都生活,但会时常到魔都,陪陪老人。
这次cookie下来,正好遇上了曲燃的死忌,便是陪着外公过来看看。
“外公,回去吗?”拜了舅舅后,cookie问道。
“让我在呆一会。”曲老道,目光没有从曲燃的照片上移开。cookie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站在曲老的身边,陪着曲老一起感受曲燃的存在。
转眼间,夜色弥漫而下,一架从魔都飞来的飞机在帝都的机场降落,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的陈云岚便是从这架飞机上下来。
刚出了机场,他给诸葛余打了一个电话。
“诸葛余,我到了,半个多小时后抵达Q大。”
“好,我等你。”诸葛余也确实如之前所说的那般,还在Q大等着陈云岚。他这会儿甚至还没从震惊中回神,陈黎怎么就是陈云岚这个白眼狼的儿子了?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玄幻了!
四十分钟后,陈云岚坐着出租车抵达Q大,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诸葛余的办公室,诸葛余坐在床边,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已经躺着好几根烟蒂了,看来在等陈云岚的时候,诸葛余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了,整个房间云雾缭绕的。
陈云岚敲了敲门,诸葛余看了过去,目光复杂,“你来了。”
陈云岚走到诸葛余身边,伸手打开窗户,让窗外清新的空气透进来,“你还是这个习惯,思考的时候,就喜欢可劲的抽烟。”
按理来说,陈云岚和诸葛余是师兄弟关系,毕竟他们的老师是师兄弟,当时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所有师兄弟里最好的,然而陈云岚和孙老断绝了师徒关系,也斩断了两人的情谊。
“牢您还记得。”诸葛余睨了陈云岚一眼,语气颇酸的说道。
陈云岚也不和诸葛余扯其他东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今天过来,是想想你了解一下陈黎的事。”
“怎么?”诸葛余挑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二十多年不闻不问,现在怎么突然转性了陈云岚张了张嘴,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眼神中的光,一下子就灭了。
是啊,二十多年了,他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现在又有什么资格了解儿子的过去。
诸葛余看着陈云岚表情的变化,心里有些惊讶,他以为陈云岚会和自己争辩一番,可是陈云岚并没有,而且陈云岚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人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然后因为他几句话,希望就被打碎了,心又死了。
突然,诸葛余有些心软了,他嗫嚅了一会儿,才嚷嚷道:“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但你装什么可怜,别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那我走了。”陈云岚起身,做了一个离开的工作。
诸葛余急了,赶紧把陈云岚拉回来,“你急什么急!还有人没来,等那个人来了,让他告诉你陈黎的过去,我想,谁都没他有资格和你说陈黎的事。”
诸葛余话落,敲门声再次响起,诸葛余和陈云岚同时转头,魏琛便站在门口。
“魏琛你来啦。”诸葛余说着,招手让魏琛进来。
陈云岚脑中马上就浮现出那天在酒店的记忆来,那天在酒店,和陈黎在一起的,就是这个目光冰冷,不苟言笑的年轻人了。心下对魏琛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猜想。
魏琛是在半个小时前接到诸葛余的电话,让他半个小时后到Q大来一趟,并且还强调不要把陈黎带过来。
魏琛不明所以,但听诸葛余的声音很是严肃,便答应下来了,他带着陈黎一起来的Q大,但是过来诸葛余办公室之前,他把陈黎送到了兰希平的宿舍去了。
“魏琛,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诸葛余将魏琛拉过来,道:“这是陈云岚。”
魏琛朝陈云岚点点头,心下猜测诸葛余让自己过来见陈云岚的目的。
“你好。”陈云岚上下打量了魏琛好一会儿,才朝着魏琛伸出手,“我是陈云岚。”
“魏琛。”魏琛淡漠的说道,轻轻的和陈云岚握了一下手。
“魏琛啊,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震惊啊。”诸葛余让大家都坐着来,斟酌着语言,末了才说道:“这位陈云岚先生,说他是陈黎的父亲。”
魏琛并没有露出震惊的表情,只是冰冷的看了陈云岚一眼,“所以呢?”
“我想了解陈黎过去到底遭受了什么?”陈云岚没让诸葛余开口,抢先说到,目光直直的锁定在魏琛的身上,带着一些希冀。
魏琛冷冷的看向陈云岚,“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们陈家带给黎黎的伤害还不够多吗?”
陈云岚愣愣的看向魏琛,而后便激动的拍桌而起,“伤害?黎黎在陈家怎么了?”那幅愤怒的样子,不似作假。
魏琛却没有理会陈云岚的激动和愤怒,起身离开。
在这个节骨眼上,魏琛不会相信任何一个陈家人,谁知道是不是陈家人又换了一个法子来接近陈黎?
他不能给陈家留下任何一个可以伤害到陈黎的机会。
陈云岚落寞的看着魏琛离去,心里却陡然升起一把怒火来——陈家!陈家到底将他的儿子怎么了!
诸葛余看着是失了魂一样的陈云岚,终究还是心软了,起身追着魏琛的而去。
“魏琛,你先停一下。”诸葛余在办公室的楼下叫住了魏琛。
魏琛停下来,看向诸葛余。
“魏琛,陈家又对小黎做了什么事?”诸葛余问。
关于陈黎现阶段遭遇的事,魏琛并没有和诸葛余提及,诸葛余只知道陈黎近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却不知道这些事是因为陈家引起的。
魏琛并不打算回答,然而却看到了角落里的陈云岚,便是沉吟一会儿,才说道:“陈云生的女儿有心脏病,他们想要黎黎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