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不是爵爷的错他知道,他还记得是自己缠着对方,即使被压在下面的人是他。
他很想回宫商爵自己在哪边,但是他又不敢,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面对宫商爵。
他就这样抱着小行李袋发呆,坐了好久好久,坐到天都黑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就像个找不到家的迷路孩童,哭红着眼呆坐在那里,迷迷茫茫的又倦困睡去。
直到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掌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吓得他瞬间惊醒想挣扎,但凝神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面带怒色的宫商爵。
“爵……老师…”本来想习惯性地喊爵爷,但话到了嘴边又把这昵称给收回,硬生生地转成喊他老师。
“你知不知道晚上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也是很危险的?你以为这里的治安很好吗?这里之前才有人在晚上被拖到厕所为非作歹你知不知道?”男人一边生气地瞪着他,一边喘息骂着。
阮清音仔细一瞧,发现宫商爵头发散乱随意的披垂落下,一点也不像平时梳得一丝不苟,气息依旧未平稳地喘着,汗流浃背的浸透他身上的衬衫,一向注重自己给人观感形象的宫商爵,此时此刻却如此狼狈,可以想像他找了自己多久,本来受伤的心好像又被填补起来,涌进一股热流。
被骂得一愣一愣的阮清音,看着这样的宫商爵,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哇地一声就哭出来,连本来想再训斥他一番的宫商爵都愣住,看着眼前哭得可怜兮兮的孩子,哭得凶还不停打嗝,让人实在不忍心再训斥下去。
“真是个小笨蛋……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呢?”阮清音抹着眼泪大哭的时候,感觉到面前的宫商爵叹口气后,用极为温柔宠溺的声音道,紧接着阮清音就被他给搂进怀中。
阮清音可以闻到宫商爵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乳香味,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可是衬着宫商爵的汗水,反而散发出一股男性费洛蒙的味道。
宽厚大掌在他背后轻拍,安抚他的情绪,他所有的不安与害怕,好像全都在这一刻消失。
“小笨蛋一个,傻呼呼的胡思乱想,你到底为什么要逃跑?”宫商爵有些无奈地道,凌晨完事后他帮阮清音洗了个澡,抱着他在床上准备入睡,他想了很多阮清音醒来后的反应,就是没想到胆小的兔子居然会直接落跑。
“对不起…对不起……”阮清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一直道样道歉,只能不断的抽鼻子。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吧?怎么就变成你道歉?小傻瓜……是我不该趁人之危,你没必要跟我道歉。”宫商爵捧起他的双颊,低头温柔地亲吻他哭得红肿的眼皮,让阮清音又是一阵呆愣差点忘记继续哭下去。
爵爵爵……爵爷在亲他?他不是在作梦吧?
“哭成这样……昨晚在床上还没哭够吗?我宁愿你在那种情况下哭啊!毕竟那样让人比较有成就感。”宫商爵语出惊人,让才刚回过神的阮清音顿时又爆红一张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爵…爵爷这是在开黄腔调戏他吗?床上什么的……
“回去吧!你一个人在外头待着不安全,有什么不满的我们回去慢慢说,别让人担心。”宫商爵又亲了他脸颊一下,才牵着他往外走,表现出的亲昵几乎让阮清音整个人都飘飘然找不到东南西北。
爵爷对他这么亲昵还又亲又调戏,他可不可以认为,爵爷是喜欢他的?至少就他对爵爷的了解,别说开黄腔了,连跟人有什么暧昧互动都是极为稀少到近乎妄想,平时总是严谨冷淡的模样,他以为只有剧里才有机会见识到那样的爵爷。
而后他就跟着宫商爵回去了,但是两人也没机会把话全部说开,因为他一回到宫商爵家,就很孬的躲回房里,因为他实在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宫商爵比较好,一对上那张脸,就会想到昨晚的疯狂,身体也不自觉的燥热起来,这种色极的反应让阮清音真的只想逃避现实。
看见被自己遗忘几个小时的焦糖布丁在腿边蹭着,阮清音十分愧疚,把兔子抓起来搓搓摸摸,然后焦糖布丁笨拙地在他掌心站起,蠕动它的小鼻子小嘴巴,亲昵地碰了碰他脸颊,好似在安慰自己的主人,惹得阮清音心花朵朵开,觉得自己被治愈了。
看着一大一小的兔子互动,宫商爵浅笑着摇头,大概也知道阮清音现在需要冷静冷静,宫商爵也没催他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只是,他一直都在阮清音回头就看得见的地方,等待小兔子自己想通爬出兔子洞。
接着两人大概有几天的时间都是静默无声,也不是冷战,就是当宫商爵碰到他时,他就会爆红脸的逃走,让宫商爵好笑又无奈。
简单来说就是阮清音还没办法习惯这改变,或者说他从没想过自己可以拥有这个男人,当一切的梦想成真,他还觉得这是不是在作梦。
开学的前几天,宿舍已经开放让男生们回去,宫商爵一早就准备送他回去。
在阮清音表情难掩落寞地要离开,并把钥匙还给宫商爵时,宫商爵却一个反手就将钥匙塞进他掌心。
“你留着吧!以后如果想来就来,房间还是会给你留着……当然如果你要睡我那也可以。”
什什什什什么?阮清音瞬间抬起头,看见宫商爵那有些高深莫测的笑容又立刻低下去,心脏碰碰直跳,但手里拿着那把钥匙却完全不想放开。
“焦糖布丁你要带走吗?还是留在这里?”
听着宫商爵的询问,阮清音看向那在一边亲昵玩耍的一猫一兔,仿佛知道离别在即,亲亲碰碰的看起来特别依依不舍。
“可以……让它留在这里吗?”阮清音犹豫的反问,他自己也很清楚分离让人有多难过,尤其是在这个家,自己和宫商爵不在的时候,往往都是糯米团陪着焦糖布丁,严格来说糯米团陪着焦糖布丁的时间还比自己久,因为自己要离开了就强制带走焦糖布丁,对一猫一兔好像有点不公平。
“当然可以,你也随时都能过来看它。”宫商爵笑着轻抚阮清音脸颊。
为什么不呢?把焦糖布丁留下来,阮清音不就更有理由继续来他这里?
阮清音也很高兴,他觉得自己之后有更正当的理由再来这里,也不用拆散一猫一兔。
“焦糖布丁,我就先把你留在这里了喔!要乖乖的不可以乱啃,我之后会再来看你。”把小兔子留在宫商爵家,阮清音是高兴的,但难免也有些不舍,毕竟自己养着焦糖布丁也快四个月,每天捉着焦糖布丁摸摸蹭蹭已经成为他的习惯,现在要把它留下,心里多少也会感到惆怅。
不过,为了主人的终身幸福,你就留在这里吧!(///▽///)阮清音已经决定试着去追宫商爵,毕竟两人都已经不小心酒后乱性,而从宫商爵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应该可以自恋一点点的认为,宫商爵对他也很有好感的吧?既然如此那他就更有机会和宫商爵成为恋人。
只是,不是现在。
他还是宫商爵的学生,现在和宫商爵交往,只会替两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即使两人对这都不觉得同性交往有什么不对,但架不住别人用异样眼光。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歧视自己喜欢同性,但他不能接受宫商爵若是因此被抹黑说成什么不正当的交易之类、用性关系换成绩这种事,他想要堂堂正正的站在宫商爵身边。
他想,宫商爵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会直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字半句两人正式在一起或告白之类的话。
在两人要踏出家门前,阮清音突然拉住宫商爵的手,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然后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依然温柔的声音,让阮清音觉得自己回不去了,回不到能忍耐宫商爵冷淡严谨一视同人对待他的那时候。
在他已经品尝到自己是“特别的”那种滋味后,他怎能接受宫商爵和别人在一起呢?
“老师……你…可以等我两年吗……”细若蚊呐的小小声音,可以想见阮清音现在依然不够自信,害怕被宫商爵拒绝,但他仍然把自己想说的给说出口了。
宫商爵笑着揉揉他的头发。
“好。”我会等你,我可爱的小兔子。
回到宿舍后,大家也早就搬回来,虽然面对熟悉的室友很开心,可是阮清音还是无比想念住在宫商爵家的日子。
阮清音忍不住发了张照片到微博上。
琴音犹在V:今天搬回宿舍了,把焦糖布丁留在了房东家,因为这些日子焦糖布丁跟房东的猫猫感情实在太好,舍不得让它们分开,所以就把它先留在房东家,也不用担心在宿舍会被舍监发现,以后有机会就要接回它。o(〒﹏〒)o【照片】
阮清音PO了张焦糖布丁和糯米团的照片,一猫一兔正在啾啾,可爱得让看的人不禁会心一笑。
一群粉丝们与亲友纷纷在下方留言或者转发,大多是喊着好萌好萌,以及什么跨物种的恋爱,甚至有小粉丝画了萌萌的四格拟人短漫,接着图片也被疯转。
突然一则微博跳出,他看了忍不住皱眉,因为那则微博是折花赠君发出,原本基于合作礼貌的关系才加了对方,但他实际上一次也没回过折花赠君,只有折花赠君在他微博底下装熟似的留言。
折花赠君那则微博主要是在谴责最近新闻上的一起霸凌事件,并以自身做为不良范例,说他以前国一时年幼无知,很喜欢班上一个安静可爱的男孩子,但是不管他怎样逗弄,对方都不理他。
后来发现对方不是自闭不爱说话,而是不能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玩笑的说对方是小哑巴,弄哭了那男孩,而小哑巴这绰号也在班上流传开,大家明知道小哑巴一听见这字眼就会哭,却还是故意嘲弄,把伤害当有趣。
后来小哑巴只念了半年就转学了,而也是在转学之后,才知道小哑巴转学原因的班导,面色凝重的告诉他们,小哑巴在要升国中的那年,全家发生车祸,爸爸妈妈和哥哥全死在他面前,他因为受了刺激才不能说话。
他每次被人喊小哑巴就像被提醒家人的死亡,而他们无知的嘲弄只是不断地在未愈合的伤口上洒盐,那是相当过份的事情。
那时整个班上都被这沉重的事实给冲击得说不出话,没想过在他们眼中觉得幽默有趣的玩笑,背后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折花赠君最后还用非常遗憾与懊悔的语气说,其实霸凌只是自己一时有趣,想引起那孩子注意,之后他非常后悔,也发誓绝对不再霸凌伤害别人。
他曾试着联络对方,只是对方早已随亲戚搬走,没留下任何联络资料,但如果有一天他再遇见小哑巴,他一定会跟对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