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有个唱着小曲的姑娘,声音柔和轻缓,茶楼人们正喝茶聊天外加听曲,倒也不显得十分吵闹。
林佟本想再说些什么,暗十一已经带着他要了一个楼上的小包间,小包间的门是开放式的,只有珠串串成的门帘,并没有遮挡用的门扉,可以听到楼下唱着的小曲,但又不是完全私密的。
“这样你就不担心了吧,我不会在这种地方对你怎样。”
暗十一笑嘻嘻的用手肘顶了林佟一眼,林佟白了他一眼,低语道:“我又没怕你。”
“是吗?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啊?那你是想要让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暗十一说着,用他那张对林佟来说,极陌生的脸贴上林佟的脸。
林佟用手拍打暗十一的脸,怪叫着道:“不要不要,讨厌讨厌,我不喜欢这张脸。”
虽然并不觉得陌生,但是易容后的脸部皮肤是冰冷的,毫无真实感,让林佟感觉很不舒服暗十一放开林佟,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脸,“呦,不喜欢这张脸啊,那你说个你喜欢的样子,下次我就易容成那样。”他说完嘿嘿笑起来,又要凑近林佟。
林佟张开手掌贴上暗十一的脸,把他的脸推开,道:“少没正经的,现在可以说了嘛。”
习惯性的板起脸,主要是有些难为情,不知该如何面对暗十一。
林佟不像暗十一那样没皮没脸的性子,现在和对方这种暖昧不明的关系,说实话,林佟连正眼都不敢看暗十一,每次看着他,小心肝都是一顿乱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很难控制。
林佟不傻,也没单纯到真的什么都不懂,他就是看皇上和暗九,也能明白这是什么,这就是喜欢上了,他喜欢上暗十一了。
只是让他当着暗十一的面承认,林佟是怎么都不愿意的,总觉得怪怪的。
“小林子也太没趣儿了,一来就说事,咱们怎么也该叫上一壶茶,配上些小点心,在这里听听小曲,慢慢聊聊吧。”暗十一抱怨。
“让你来这是享受的吗?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林佟狠狠瞪他,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着实是口是心非。
“知道知道,我这只癞蛤蟆不该想着天鹅肉吃,不过这是我的人生抱负,要娶你这只小天鹅为妻。”最后的话暗十一压低声音,说完还戳了一下林佟因为生气鼓起的腮帮子。
林佟一抬手,刚要拍到桌子上,手又被暗十一握住了,暗十一抓过林佟的手放到胸口上道:“行了行了,别生气了,你也不想想,咱们到了茶楼不喝茶只聊天,人家老板还不把咱们赶出去啊,总要给人家生意做的嘛。况且咱们吃着东西闲聊,外人看来才正常啊,总不能偷偷摸摸的聊天吧,这不反而让人起疑嘛。”
林佟用力甩开暗十一的手,嘀咕道:“哼,你这种人就是花花心思多,坏人,就会赶见不得人的勾当。”
“见不得人?你见得了人吗?那好……咱们就在这见有一次人好了,大声的说些情话,聊些缠绵的事,我喜欢你,我大声吼出来,可好?”
暗十一的声音挑高,林佟吓得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给我正经点儿。”
暗十一被林佟捂住嘴巴没法说话,瞪着眼睛看着林佟,而后用力点头,表示他愿意正经些
第六十四章 是朕的什么人是夜,云朵很密,遮挡了月色,连星星也不愿意露面
。
暗九是被允许可以不用当班,可以在夜晚好好休息的,他却怎样都睡不着,干脆又去主子的寝宫外守着了。
斜躺在树枝上,暗九仰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偶尔零星能够看到闪出几点亮光,暗十一的出现,让他的思绪难免烦躁。
有些事情之前他没有细细的去想过,当初只觉得主子一定是认错了人,一定是把自己误认成了他要找的那名暗卫,如今暗十一的出现,让他开始怀疑,也许自己真的就是主子之前要找的那名暗卫。如果真是如此,自己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失忆,为何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失忆了,而失忆前他和主子又是怎样相处的关系,大皇子难道在之前就叫他九九爹爹吗?这一切都是怎样发生的?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努力的想要回想和主子和大皇子有关的事,可是暗九发现他不会头疼,但是他也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主子曾多次暗示过,自己就是他要找的那个暗九,只是暗九从未相信过,该相信吗?凭什么相信呢?凭一个暗十一的出现,如果暗十一并非真实的,而只是一个陷阱……暗九摇头,即便是陷阱,也绝对不是主子设下的陷阱,主子不会那样做。
暗九虽在靖烨身边不久,但是却打从心底里信任主子,若不是有这份莫名的信任,他是不会无论如何都要留在靖烨身边。
就是因为感觉到很多事情不对劲,他才会想要留在靖烨身边,想要查清楚一些事。
展开掌心,看着那空空的已经没有字的掌心,却想到了那个地点,是主人派人前来,让他出宫相聚的。
应该并不是留儿的事,不然籽希一定会找人给自己送信,那么主人为什么会派人来找自己,这在之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一个是曾救了自己和留儿一名的主人,一个是现在他在守护着的主子,暗九的心其实很清楚在偏向于那一方,只是身不由己。心知道偏向于那一方,甚至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偏向,大脑却必须理智的思考,这让暗九倍受煎熬,不经意间一声叹息就出口了。一道人影在面前闪过,暗九猛然坐起,靖烨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与他一同坐在高高的粗壮的树枝上。
“在想什么?你分心了,朕来了你都不知道。”
靖烨从暗九出现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如今的暗九中毒了,内功不如从前,一出现靖烨便能感觉到。
靖烨也没有故意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出现,只是暗九好像在想什么很入神,一直没有发现他,靖烨对此很不满,这家伙一点儿都不重视自己,正在为此生着闷气,就听到了暗九无奈的叹息声,他终是忍不住飞身上来了。
“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暗九毕恭毕敬,一本正经。对于这种事他都是很认真的,主子的安危摆在第一,自己的确是闪了神,若是敌人靠近,恐怕他也不会察觉,想想便后怕。
“你是朕的人,朕不责罚你,你只要告诉朕,你在想什么便好。”
靖烨搂紧暗九的腰,不想自己的举动吓到暗九,但也不能长久的忍耐不碰心爱的人。
暗九皱眉,主子最近的言语都有亲密之意,倒不是因为感到自己被轻薄了,而是觉得这样似乎也很自然。
暗九不懂,他是暗卫,靖烨是主子,怎么会觉得主子的这些言语都那么习惯,他难道真的是主子要找的暗九,那个暗九与主子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拨开暗九眉心的褶皱,靖烨低语,“朕让你为难了?你觉得朕讨厌?”不是愤怒的质问,不是低声下气的询问,只是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
暗九被拨开的眉心,瞬间再度蹙起,那时个不自觉的小动作,因为无法释怀心中的疑惑,而自然流露出来的,他转身坐正身子,与靖烨面对面。
“想问朕什么就问吧,朕知道你有疑惑。”
靖烨的目光无比柔情,在暗九看来,是他从未见过的,事实上,他空白的那段记忆中,靖烨曾用无数这样的目光看过他,甚至比此时此刻的目光更柔情似水。
“主子确定属下就是主子曾经的暗卫暗九?”暗九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却还是想听靖烨给出肯定的答案,他不知这是怎样的心情,怪异,难明。
靖烨的手指轻挑起暗九的下巴,一双黑眸望进他的眼中,给出肯定的回答,“是,你就是朕一直在找的暗九,朕的暗九。”
暗九的眸垂下来,一时沉默不语,靖烨慢慢放开他的下巴,只是把放在他腰身上的手搂得更紧,“朕知道你没有那部分的记忆了,只是朕不是很清楚,你究竟有多少事情不记得了。”
暗九仰起眸,看向靖烨,对方的黑脸的眼一派坦然,他从不曾如此大不敬的盯着主子看过,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可是现在他想看着主子,不是因为不信任,只是因为想看他的眼睛,想看他眼中那些难以言说的东西。
“属下不记得曾经是九王爷的暗卫。”坦然自己的心声,说出事实,暗九是对主子的一种信任表现。
“嗯,朕知道,你之前表明过这一点,那么?惜缘呢?你可还记得惜缘?”靖烨已经可以接受暗九对自己忘情,可以接受他失去了一些记忆,甚至他现在也必须接受,他可能连惜缘也忘记了。
靖烨从暗九对惜缘的态度,看出他已经不记得他是生下惜缘的人,但是他对惜缘的感情还在,本不该如此直接的追问暗九,问了也毫无意义,事实已摆在眼前。
只是既然两人都在坦然的聊心事,那不妨就什么都说出来吧。
暗九摇头,“大皇子…。。。以前真的叫属下九九爹爹吗?为什么?在王爷府时便是如此?属下……”他找不到合理的措辞,也想不出任何一个合理的理由。
就算是他曾经是暗卫,救过大皇子的命,大皇子也不会用如此的称谓称呼自己。
“你救过大皇子的命,他的命是你给的。”靖烨道,不是不想说出真相,可是对一个男人来说生下一个孩子,还是惊世骇俗的事,他不想惊吓到他。
靖烨曾经也想问过暗九,之前他的肚子也很大,那时他是否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可是在这种时候,在好不容易刚刚得到一些暗九的信任,他愿意和自己聊上几句时,说出自己已经知晓了他的天大秘密,似乎不是个好时机。
暗九轻嗯了一声,没再多问,似乎也不想多问,靖烨不想逼迫他,笑道:“如果你疑惑的只是你是否就是朕的暗九,那么没错,不用怀疑,你就是朕的暗九,朕这辈子也不会放开你,不管你怎么想的。”
靖烨带着浅笑的话,真假难辨,不是霸气的命令,也没有信誓旦旦,没有让暗九感到丝毫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