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空很少能见着星星,也不知道是应了月朗星稀这个词儿,还是因为霾太重给糊住了。天空乌突突的,跟白子衿的心里一样不美丽。
白子衿打屋里出来,就瞅见这熊玩意儿正蹲在那儿数月亮。心里头憋气是憋气,但还是怕这四月的天儿把这熊货冻着,而且他打一开始就没想真跟和熊玩意儿硬磕置气。
秦枭扭脸儿瞅是白子衿,赶紧站起来:“白爷,你怎么起来了。”
白子衿撩他一眼:“进屋。”
秦枭耷拉着脑袋梗着脖子,没点头儿也没摇头儿。
白子衿本来是气,可瞅他这样儿,心里更酸得慌,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有话进屋说,我没跟你生气。”
秦枭吸了吸鼻子,扭头儿进了屋。虽然这人是进去了,但白子衿瞅得出来他心里头还是在别扭,压根儿不想回去。
到屋里白子衿也没开灯,拉着秦枭直接上楼。天气虽然逐渐开始回暖,但晚上外头还是冷,秦枭在外面呆了这么会儿功夫身上已经笼了一层薄薄的寒气,手脚也凉了。
白子衿上床直接把人拉到自个儿身边贴着,他听得出来秦枭的呼吸不太稳,心里头虽然乱,但还是忍着没问。
只道:“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迫你。担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儿,我——我心里也不舒服……”
白子衿的声儿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儿要不是秦枭离他近几乎都听不清。
秦枭被这句话激得心脏瞬间膨胀,感觉随时就要撑破他的胸膛跳出来一样。左手直接打白子衿的身子底下探过去,收紧,一把将人卡进自个儿的臂弯里;右手抬起来,轻轻覆在白子衿的脸上。然后用自个儿的额头抵着白子衿的额头,眼睛直勾勾的盯进白子衿的瞳孔里去。
瓮声瓮气的问:“白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白子衿没有回答。他能感觉到秦枭说话时的吐息已经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这是头一次有人敢离得这么近跟他说话,也是头一次有人敢在他清醒的状态下这么桎梏他,他却没有反抗。
秦枭又问:“为什么?”
白子衿依旧默然。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本来只是想报个恩,结果脑子一热就结了血契,再然后……
在没有跟秦枭重新遇到的这二十年里,白子衿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失控,什么叫头脑发热。但等不可避免的再次遇到这个人,他的整个世界好像都被颠覆了。竹彦前二十年里教给他的东西,都被他一股脑儿的还了回去。
玉谨的话言犹在耳,可是,他还没想好。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就这么把自己和眼前这个人的命运永生永世的绑在一起。而且,他对这个人,真的是那种感情吗?他心里很乱,无法确定。
两个人胸腔虽然没有贴在一起,但白子衿感觉到了非常强劲激烈的跳动。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分辨,那跳动到底是属于他自己,还是秦枭。
说实在的,白子衿从没怕过什么,但这一刻,看着秦枭的眼角,他竟然选择了逃避。
秦枭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心里短暂的空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他稍作平复,右手也攀到白子衿的腰上去,把这人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然后道:“白爷,明儿跟我回躺家里吧。我有阵子没回去过了。”
白子衿隔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秦枭很快睡熟,比头几天睡得都安稳。白子衿瞅着他那样儿感觉自个儿心里的大石头也已经落下了一半儿。
可他知道,秦枭要求明儿回那边儿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所以,在没听到这些话之前,他就算感到安心也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
第66章 回娘家
白子矜这一趟其实应该算是旧地重游。
城里头的老小区还是二十来年前那个模样儿几乎没变,可现在的秦枭和白子矜,却早就已经没了当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