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矜手背上的伤口要是细处理其实挺难弄的,细碎的伤口太多,破的特厉害。要缝针的话连大夫都不知道打哪儿下针合适。
但清理完伤口又消了毒之后,白子矜只看了一眼,就拒绝再配合治疗了。
秦枭瞧他要走,立马儿就不干了,忍着疼硬拉着人坐下,用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嗓子道:“白爷,怎么着也得再处理一下,你这伤……”
白子矜微微曲了一下手指,已经半麻木的手背上随即传来剧烈的痛感,疼得他也是一皱眉。
可撩起眼皮子来瞧一眼跟前那涨红着一张脸的小护士,白子矜还是摇了摇头:“不想弄了,回去再说吧。”
秦枭按着他,皱着眉头,吩咐护士道:“不用缝,上点儿药,拿纱布裹上。”
小护士点点头,手脚麻利的按照秦枭说的做了。
秦枭一直忍着胳膊上那撕裂一样的疼,按着白子矜的肩膀,直到眼瞅着小护士给白子矜的手上上完药又裹上纱布之后才松开两只手。
期间白子矜一直没说话。
隔着薄薄的衣物,他能感觉到秦枭两只手掌心上传来的温度。
他不习惯与依靠他人,但如果真的出现了一个绕过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放心去依赖的人,其实他也很乐得去享受这种感觉。
那种感觉让他安心,让他整颗心里都暖暖的。
等他们这边儿连秦枭的的胳膊都处理好了之后,玉谨那边儿弄得也差不多了。
匆匆赶过来的柳橡瞅着玉谨被打上石膏的那条腿,默默的在心里记下一笔,准备合适的时候儿好跟苏放打个小报告什么的。
不过这事儿对于他来说有点儿难办。
他要是打了这小报告,肯定会因为没给苏放看好人,而被这小子数落一顿,没准还会因此惹来一些小麻烦。麻烦倒没什么,要是这小子使坏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那就比较纠结了。
可是他要是不打这小报告吧,苏放回来要是知道这个事儿了,也肯定没他好日子过,而且还是会被扣上照顾不周看管不力的大檐帽。到时候肯定是得小心着呗这小子挖坑报复了。
所以说,综上所述,柳橡还是决定自个儿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金七瞧人到齐了,也没多废话,直接领头儿往外走,带着这仨伤员往停车场去。
这群小崽子受点伤要说他不担心那是瞎掰,但担心肯定也担心不到哪儿去。毕竟年轻人么,身体素质都好着呢,过不了两天就又能活蹦乱跳的了。
反倒是竹彦,打那会儿打电话过来之后就一直揪着他的心肝脾胃肺,让他担心的肾都疼。
一路上白子矜秦枭再搭上玉谨,都因为这两天的事儿累得蔫头耷拉脑了。玉谨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秦枭也靠在白子矜身上有点儿打瞌睡,只白子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车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
金七叼上一根烟,使劲嘬了两口,打内后视镜里瞅了白子矜好几次,每次都想张嘴跟他说点儿什么,但每次到最后又都把已经到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
直到进了停车场,临下车,白子矜才问:“阿彦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金七喉咙一阵干涩,过了半分钟之后才答:“不知道。”
柳橡的车一直跟在金七的车后面,等他停好车一路跑过来的时候,金七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把烟屁股扔到地上狠碾了一脚,嘟囔道:“磨磨唧唧的。”扭脸儿迈开步子就往电梯那边儿去。
几个人再也没谁主动说话,乘电梯直接到楼上,几分钟后就到了金七家门口儿。
竹彦蜷缩着身子在沙发上睡着了。
接到金七的电话,又听到白子矜的声音,确定自个儿这大儿子是真没事儿之后,他就顶不住了。
本来只想躺下稍微休息一下,但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