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枭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站在白子矜身后,伸手把那柔顺的及腰长发揽过去,用毛巾一点儿点儿细细地擦。
白子矜听他语气不对:“怎么了?”
想问的事儿有很多,最想问的却最开不了口,秦枭张了半天嘴,最后问了个最不挨边儿的:“我前几天听章湘说起金泽开元的事儿才知道那些合同那么重要。给我看,真的没问题么?”
白子矜应一声:“没问题。签字前我会再看一遍。你做得很好,这么多次我也没让你反工不是?”
秦枭:“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些文件都是比较机密的吧?我又不是公司里的人,不合适吧?”
白子矜垂了垂眼睑,只答:“没什么不合适的。”
这么多年相处,秦枭自然知道白子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自己也就闭了嘴。
手里的干毛巾很快变得湿乎乎的,换一条,一会儿也同样变成湿的。
秦枭轻而细致地为他擦着头发,耳边儿却莫名的回响起多年前自己与白子矜之间的一段儿对话。
……
“为什么留长发?”
“有人说喜欢,我也懒得剪。”
“什么样的人?”
“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
秦枭心里一抖,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来,渐渐开始蚕食他本就残存不多的理智。
很重要的人,是谁?有多重要?为什么说起那个人的时候要露出那种温柔的神情来?为什么眼睛里要有眷恋和思念?为什么——我就在你身边,你心里却还要装着其他人?……秦枭的手渐渐停下来,白子矜满眼疑惑扭头儿瞧他:“怎么了?”
秦枭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没怎么。我妈,又催我找女朋友。”
这些年白子矜也算是被秦璐打磨出来了,但每回听见秦枭提这事儿心里难免还是不舒坦。毕竟自个儿虽然近水楼台,但这月也还没先得着呢:“你打算找了?”
往常这个时候秦枭都会否认,但今儿个,秦枭张了张嘴,最后说:“在考虑。”
白子矜的身子明显的僵住了。秦枭没注意到,只自顾自地接着道:“我想了,我觉着自个儿心里好像早就有这么个人了。”
白子矜啊了一声儿,声音干涩沙哑,微微发抖。
秦枭低头儿瞧着白子矜的发顶:“章湘和我妈都说我肯定是喜欢他,可我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说,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我。”
白子矜竭力控制着自己:“她、她要是喜欢你,大概还是有迹可循的吧……”
秦枭嗯了一声:“他亲过我,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足够说明他喜欢我。”
狠狠闭上眼睛,白子矜努力平息许久,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就是喜欢了吧……”
秦枭愣了愣,心里最初那一瞬间还是迟疑犹豫的。但看着白子矜渐渐蜷缩起来的身影,他忽然觉着,如果自己不做点儿什么,终有一天他们一定会离彼此越来越远。
嘴唇被封住的刹那,白子矜看见近在咫尺的秦枭的双眼中充斥着狠戾与决绝。而在秦枭眼中,白子矜眸子里莹蕴的泪珠子刺激着他的视觉,更戳他的心窝子。
他很想问白子矜为什么要流眼泪,但这一刻,他却致死也不愿放开他的嘴唇。
秦枭粗鲁的啃咬着白子矜的唇舌。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是在泄愤。他不得不承认章湘出的主意是对的,他老娘说的话也是对的。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怀里这人掰开了揉碎了吃到肚子里去!什么从前,什么以后,都特么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