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擎宇幽幽地瞅了一眼死撑的高鸣,收回空碗,心想:这世上不被我家疯子的傻气传染的 ,恐怕只有我了。
虽然起得迟,但是蓝擎宇还是在九点上课之前,把两人送到了学校。
“高鸣,你先进去,我和你爹说点儿事儿。”
蔚成风拍拍高鸣的书包,高鸣张大了眼珠子在蓝擎宇脸上溜了一圈,二话不说,转身就进 了学校。
看着走远的高鸣,蔚成风小声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去见周兴?”
“凌晨12点。”
蔚成风想了想,“你今天晚上早点去,缠住周兴,我晚上去找高鸣的父亲再谈谈,可能和 你碰不上面儿,你自己小心点。”
“你想干什么?”觉出点不对劲儿,蓝擎宇皱着眉头问。
“你就甭管了,按我说的做就成。”
蔚成风挥挥手,转身就朝校门走去。
一丝不安顿时绕在蓝擎宇心上。
蔚成风一到办公室,就找上年级组长,调课!早上第一节就把课上了,找了个说辞,安顿 好高鸣,就悄悄离开了。
他打了个车,跨过两个区,车子七拐八扭绕了好多圈,最后在一个胡同口,蔚成风下了车 。
他拿出手机,借着黑色的屏幕,观察了一下身后的情况,确定没有被人跟踪,他才迈开步 子,走进了胡同里。
走到一个四合院门口,蔚成风余光在四周扫了一圈,推开大门,迅速进去,再赶紧关上。
“蔚少爷。”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主房门口,笑着轻喊。
“九叔,我说了多少次了,叫成风,您怎么老记不得。”
“不行,规矩不能坏。”
九叔满脸严肃地说。
蔚成风瘪了瘪嘴,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说您是老古董您还不信,您跟在我家老爷子身边 这么多年,咋就没沾染点他那一身的流氓气质。”
中年男子顿时皱起眉头,不满地说:
“小少爷,你不能这么说总教官,总教官是我见过最…”
“停,您就别说了,您那些赞美之词我都能背下来了。”
九叔腼腆的笑笑。
蔚成风扶着腿脚不好的九叔走进内堂,“九叔,我上次给你要的东西,应该做出来了吧? ”
“在里屋,你自己去拿吧。”
“好嘞~”
蔚成风笑着,把九叔扶到主座上,颠儿颠儿地跑进内屋,“您放哪儿了啊?”
“就在缝纫机边儿上,瞅见了么?”
“看见了!”
蔚成风抱着衣服走了出来,搁亮光底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
“九叔,您这手艺真是绝了,一模一样啊!”
九叔微笑着说:“你要这布料还真不好找,又急着要,还是总教官替你找到的呢,你还不 谢谢他。”
蔚成风傻呵呵地笑着,眼睛都舍不得从衣服上离开。
“我说,你要这大马褂干啥使?”
蔚成风一下子满脸严肃,“九叔,这事儿你千万不能喝任何人说,知道吗。”
九叔了然地点了点头,嘱咐道:“小少爷,注意安全啊。”
蔚成风扭过身,蹲到九叔面前,伸出手握住九叔的手,把头放到九叔的腿上,静静地说:“九叔,我的命是爸爸妈妈再加上你一条腿换来的,我会惜命的。”
九叔摸着蔚成风光滑的头发,疼爱地说:
“万事小心,别硬来,不管遇到什么,活下来是最重要的。”
“嗯,我知道。”
告别九叔,蔚成风提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黑口袋,钻出来胡同,算着时间,估摸着蓝擎 宇现在应该是在和局里的人报告情况,他打车直接回了家。
局里给他配了一辆车,打来,他就没开过,停在公寓的楼底下大半月,早已经积了厚厚一 层雪,弄了好一会儿,才把车子从雪里挖出来。
看着车,蔚成风深表怀疑:该不会冻住吧,那就惨了。
他坐进车里,把手里的东西丢到副驾驶座上,打了老半天火,果然是冻住了,他寻思了一 下,下车跑回了家,提着蓝擎宇备在家里的加热喷火枪,就走到车子前。
打开阀门,猛烈的火焰瞬间蹿出两米多长,他对准引擎盖,看着铁皮慢慢烧红变黑,心想 :乖乖热起来,再不听话,老子把你给融了。
眼瞅着差不多了,他把喷火器放地上,坐进驾驶座,点火,着了!
蔚成风满意地把车门一关,直接开车出了公寓大门。
一边开车,他一边掏出电话,找到高峰的名字,把电话打了出去。
耳边嘟嘟嘟的占线声,让蔚成风皱了皱眉,如果他想得没错,那梅度现在应该正在和廖科 在一起,高峰哪儿去了呢?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蔚成风拿起来一看,蓝擎宇。
他沉了沉眼睛,把电话接了起来。
蓝擎宇站在公寓的楼底下,看着空出来的车位和地上躺着的喷火器,眼底一片黑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不准!”
蔚成风就知道蓝擎宇不可能让他去冒险,所以从一开始就瞒着,“我想干什么了?你就不准。”
“别给我装傻,不准就是不准。”
蔚成风眼睛一凛,
“老子是你养的狗吗?还是你奴才!你说不准就不准!老子不就是去找高峰啊!你他妈凭 什么就不准了!”
“找高峰用得着专门回来开车?打车不就行了,你到底想干嘛。”
蔚成风抿了抿嘴,本来就不擅长对着蓝擎宇撒谎,现在更是找不到任何借口,他咬了咬牙 ,对着电话吼:“我告诉你,我的事儿,不用你管!别忘了,我才是发号施令的人!你干好你自己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