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脸上的笑容凝固在嘴边，连连摇头，“不死，不死······”
喃喃自语般，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在那一小方天地里，他所接触到的东西很少，兰姨也只能认识很少的字，能交给小孩的更少，小孩不至于沦落成文盲，也亏了他娘亲生前喜欢看书，那些书在她死后就被兰姨偷偷带到了后院两个人住的地方。
很多次他都不懂，像看透，牢里，他都不太明白，但‘死’字，他很清楚，听过很多次，听过很多人说过。
而他唯一接触到这个字，就是在他最爱的娘亲身上。
初夏死的时候，他一开始只是以为娘亲睡着了，他想上前去喊初夏，连初夏跟前都没走到便被贺楼天朔一脚踹到一边，疼的根本起不来。
那个时候在初夏面前，他很喜欢撒娇，稍微磕了碰了都会掉两滴眼泪，但每次初夏抱着他安慰，给他吹身上被碰到的地方，他就立刻不哭了，咯吱咯吱地笑。
所以，他哭得很伤心，是真的很疼很疼，比平时疼很多很多倍，但，他哭得再伤心，他都没等到初夏睁开眼，和往常一样淡笑着却紧张地朝他跑过来，抱着他，亲昵地喊他幺儿。
贺楼笑给了他两章命令他不要哭得时候，他很快就止住了，即使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他都没有哭。他以为，只要她不哭，娘亲就会醒来看他。
那段时间，他听得最多的，就是那个字----死。
一开始，他没有意识到他们说的就是娘亲，可他等了很多天，哭了很多天，都再也没有见到娘亲。
后来，他才知道，娘亲······死了······
不过，他一直都不喜欢那个词，娘亲只是不在他身边而已，但他能感觉到娘亲的存在，就在家里。
现在，他又听到这个词了。
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穆小雅没想到小孩会是这个反应，惊讶地看着小孩眼里的恐惧，忘了要说的话，抱紧小孩，轻拍着他的背部。
只是，小孩这次受的刺激似乎有些大，穆小雅安慰了很久，小孩都还是那个样子。
无奈之下，穆小雅唱起了摇篮曲，小孩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娘亲······”
呢喃着，眼角的泪落在穆小雅手上，烫的穆小雅差点松手。
等小孩完全安静下来，穆小雅无奈地发现小孩竟然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是很安稳，秀气的眉头紧蹙，仿佛陷入了噩梦般。
抱着小孩换了个束缚的姿势，穆小雅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孩，“苏幕，陪我说说话吧！”
“好。”
铿锵有力的声音，却只有一个字，没有后文。
过了会，穆小雅才抬头瞪他，嘴角挂着淡笑，“这么久你还是没变，依旧沉默寡言啊！”
虽然这样说，却没怪男人的意思，眼神反而充满怀念。
旁边的男人深邃的眼睛同样有些迷离，回忆着当初的相遇。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虽说是聊天，但大多时候还是穆小雅在说，男人只在她问话的时候会简单的回答。
喜欢回忆往事的，除了老人，便是如穆小雅和男人这般，分别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