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渐行渐远,已经与最初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兴致。
军营的生活可谓是枯燥至极,赌博禁止的,唯独这件事,是上头带头设的赌局。当然,虽然是赌局,也只是为了好玩,所以赌注规定不能是银子。
像酒啊,点心啊这些的,都是可以拿出来当赌注的,也有凑热闹的拿了臭袜子出来,还没放上去就遭遇群攻。
校场的比武台上,一人身穿黑衣便衣,一人身着戎装,均是少年之姿,前者明显较后者稍年长些,两张脸有几分相似,而那表情更是如出一辙,不,应该说,均是面无表情。
年幼的少年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眼神淡淡地扫视全场,丝毫不因周围那么多人而胆怯。
而年少的少年却像是没注意到周围的人一般,看都不看一眼,仿佛没什么可以被他看在眼里,冷清至极。
“大哥,他们又开赌了。”
一个“又”,说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事实上,这两年来,类似的情况从三个月一次缩减到一个月一次,最近已经缩减到半个月一次了。
很明显,看这两人的架势,是要打架的,温雅点的说法便是切磋。
不过,胜的一方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分别于六年前和两年前到军营的贺楼景涵两兄弟。
六年的时间匆匆而过,贺楼景炎也从十二岁的少年到了束发的年龄,过了年,便该是束发的日子了。
那张脸也褪去了少年的稚嫩,五官更加棱角分明,伴随着的,是愈来愈重的冷气,六年的时间,军营里没有一个人见过贺楼景炎有多余的表情。
而贺楼景炎也从一开始的遭受质疑,到如今连军营里的大司马都对他敬畏,当然,其中不少归功于贺楼景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是看着就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同样,贺楼景涵在这六年里也成长不少,单看他在十岁便能拿到入军营的资格便可见一斑。
要知道,贺楼天朔这个父亲可不是会对他放水的,所以,他完全是凭自己的能力。
当初来军营也经历了一番波折,不过都是旧事,贺楼景涵一直都觉得来军营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不止是因为到这里后,他和贺楼景炎的关系比以前好了许多,虽然这个许多也仅仅只代表他每天都可以找贺楼景炎说话,而贺楼景炎偶尔也会回应,更因为他喜欢军营的生活。
相比于以前呆在府里无聊的日子,他更喜欢在军营里策马纵横的感觉,两年的历练已经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上战场了。
不过,这个念头目前仅止于自己想想而已。
“怎么还不开打啊?”
两人依旧站着,底下等着看热闹的人却是有些等不住了。
有了人领头,后面接着更多的人喧闹。
贺楼景炎这才终于转头看向他们,那视线,冷冰冰的,让人背后凉飕飕的,底下的声音都小了。
被那双眼睛看着,那些人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心虚,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就连开设赌局的头也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贺楼景炎自然是不悦的,被人当成杂耍的动物一般看待,任谁都会不悦。
不过,他也理解这些人的心态,知道他们没恶意,也就放任了。
“大哥,我们也应景赌一局吧?”
不等贺楼景炎回应,贺楼景涵又接着道,“就赌半个时辰,如果我能坚持半个时辰,大哥今年过年就和我一起回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