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到的解答出奇地一致——这是横切剖腹产的伤疤。
谢征捂住额头苦笑,太荒诞了!
那日刚看到程故的小腹时,他就如此想过,但是怎么可能呢?程故是男人,怎么会做剖腹产手术?
诧异与心痛成了两种全然矛盾的情绪。一方面,他不信程故会生孩子,另一方面,他又为程故经历了剖腹产而心如刀绞。
他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在输入框里敲出“男性是否能够生子”时,自己都觉得可笑。
和腹部伤痕的解答不同,后者的说法五花八门,有人说当然可以生,自己的邻居大哥刚怀上,有人说怎么可能,奇幻小说看多了吧,有人说男性的确可以生子,但概率极小……
谢征关了网页,闷声叹息。
正是这件事,令他几次三番在工作上走神。
内线电话响了,一助说,秦先生到了。
谢征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向专用的茶室走去。
秦先生是普外名医,与谢氏交情颇深,近年多在国外行医,半个月前才回过休养。谢征思虑再三,终是将他请到祈城,欲给心中的疑惑找到答案。
寒暄之后,秦先生拿起谢征描出的示意图,食指在纸上敲了敲,“如果你的描述与示意图都无误,那么我可以断定,这的确是剖腹产伤痕,不过……”
荒诞的想法被业内专家证实,谢征心跳加快,眼神变得极深,“不过?”
“不过这可能不是常规的剖腹产伤痕。你看,它的位置太靠上了,剖腹产分横剖与竖剖,横剖的话,正常情况下会更靠下。”
“那这意味着什么?”
秦先生摇摇头:“个人情况,因人而异吧,只凭一张图,我没办法告诉你这意味着什么。”
谢征沉默片刻,“那现在,您能断言的是,这真是剖腹产伤痕?”
“千真万确。”
闻言,谢征手指收紧,眉深深拧起。
秦先生多次前往战地,对军队有一定了解,与谢征的关系向来不错,见谢征欲言又止,温声道:“少爷,有什么想法,你不妨大胆跟我说,你请我过来,不就是有紧要问题想问我吗?”
谢征喉结动了动,拿出一根烟夹在指尖,片刻后又扔在案上,慎重地看向秦先生,“如果我告诉您,这道伤痕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呢?”
秦先生一怔,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须臾,秦先生淡笑道:“那么伤痕的位置为什么会靠上,就有合理的解释了。”
谢征不由向前倾了倾身子:“什么?”
“少爷,从医学的角度看,极少部分男性受特殊性激素影响,是能够怀孕生子的。”秦先生道:“但因为男性的身体构造与女性不同,主刀医生在为他们进行剖腹产时,会选择比女性更靠上的位置,并且只能横剖。另外,男性剖腹产与女性剖腹产相比,风险与痛苦几乎是翻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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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疑是一个令人茅塞顿开的解释。
谢征几乎能感觉到血液带着雷电与火花,在体内沸腾奔流。
他站起身来,在茶室急促踱了几步,转身拿起桌上的烟与打火机,强作镇定道:“秦先生,您不介意的话……”
秦先生笑着摇头,“去吧,我等你,这事是该好好消化一下。”
谢征快步走出茶室,“砰”一声关上旁边休息室的门,点燃指间的烟,猛吸一口,手指颤抖,一截烟灰轻轻飘下。
程故竭力掩饰的伤痕,竟然真是剖腹产的证明!
谢征左手握成拳,一下一下捶着额头。他无暇去想自己爱上的人为什么会具备那种异于常人的功能,更没有精力思考程木瓜是谁的孩子,甚至懒得去想程故所谓的“相亲结婚”是不是个谎言。此时,他的耳边不停回荡着秦先生刚才的话——
“男性剖腹产与女性剖腹产相比,风险与痛苦几乎是翻倍的。”
谢征发出一声闷吼,将火星未灭的香烟捏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