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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学的江帆_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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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君棠把臭臭抱得更紧了。

  兽医给臭臭扎好留置针,杜君棠才在身上摸出了皱皱巴巴的一张红票子。

  兽医说,小朋友,这个钱不够做急救的。

  杜君棠结结巴巴道,麻烦您先给它打点营养针吧……我再回去取。

  臭臭那样状况的不能留在兽医院,打完针,杜君棠又走了五站路把它抱回去。

  到家时,一双腿都是软的。他安顿好臭臭,大腿打着摆去保姆的住处,让她把零花钱给他。

  保姆哼一声说,你在家要花什么钱。

  杜君棠并不解释,只说你给我。

  保姆不搭理他,径自要走开。

  那时杜君棠虽然小,却不是完全不知事的,他只是藏在心里不说。

  他急得吼道,你不给我,我就告诉我父亲……我爷爷!你压着我的零花钱,还拿棍子打我!

  他其实一点底也没有,他道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成为他的底气。

  保姆到底是下人,又做了亏心事,一时慌了,赶忙塞了钱给杜君棠,摆摆手让他离开。

  臭臭的呼吸越来越轻,它太累了,杜君棠不敢在这天再折腾它,只等明天再去那家兽医院。

  睡前他分明听到臭臭“喵”了一声,杜君棠高兴地从床上坐起来。或许是今天的营养针有用,此前臭臭已许久没叫出声了。

  杜君棠小声道,乖臭臭,等一等,明天我再带你看病去,很快你就能好起来了。

  翌日,杜君棠起了个大早为臭臭清理干净,忙出一头汗,又想着外头的太阳太毒辣,五站路怕折腾了它,又去杂物间里找太阳伞。

  杂物间的门不知怎么就给反锁了,自里面打不开的。杜君棠叫了好久,足有两三个小时,才有路过的小厨娘给他开了门。

  盛夏里,密不透风的杂物间热得像给杜君棠蒸了个桑拿,他连汗也顾不上擦,赶忙去找臭臭。

  卧室里静悄悄的,静得让杜君棠感到不安。

  新窝里不见它,有阳光照射的地板上不见它,杜君棠在自己不大的卧室里找了两圈,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四处望着,他愈发慌乱,心脏仿佛都要给碾碎了。

  直至他走到床前,掀开了自己莫名被展得大开的被子。

  臭臭的尸体已经僵硬了。

  它嘴巴微张着,一动不动,连胸口微弱的起伏也没有了。杜君棠的手碰上去,臭臭硬得像块石头。

  它再也不会用脑袋蹭他的胸膛了。

  它身上还插着留置针,它还等着他去救他,它明明那么痛,却为他坚持了那么久。

  ——你快点长大,我给你洗香香。

  ——等你好起来,我要叫你臭臭。

  ——乖臭臭,等一等,明天我再带你看病去。

  他是个彻底的垃圾废物,他一样也没做到。

  那低低的猫叫声忽的断绝,取而代之的是孩童歇斯底里地哭嚎声。

  是他的哭声。

  杜君棠骤然从睡梦中惊醒,直挺挺坐了起来,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毯。薄毯下除了他自己,什么也没有。

  他从沙发上下来,按亮了客厅的灯,走到饮水机跟前接水。

  压在胸口的巨石无论如何都挪不开,杜君棠知道自己今晚没可能再睡下,坐在矮几前抬手拆了一包烟。

  半支烟的功夫,卧室门开了。彭筱烟倚在门框边,显然没睡醒,半眯着眼睛叫了他一声祖宗。

  “你这第几宿了?”彭筱烟趿拉着拖鞋走过来,也不坐下,弯腰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点着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杜君棠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四十九。他语气里带了歉意:“我动作尽量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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