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像?”他们确实不算朋友,宁奕心想。
“关没带人来过,你是第一个。”这个叫贤的男人说。
一些情绪又被勾起来,好像层淡彩,浮在薄不过一层烟纱的脸皮之下。
“你还得来几次,打版之后,还有试衣。”贤告诉他。
宁奕觉得麻烦,一件衣服折腾这么多次,其实外头店铺满屋的西装,路过时他不小心暼到价格,成衣都已经昂贵到离谱,难以想象订制的要价。
拍拍宁奕的肩膀,贤的脸上挤出一个笑,硬邦邦的线条变得狡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做最好的,账单寄给他。”交头接耳的样子,仿佛在教生气的女朋友变相惩戒自己男友。
出了小间,关泽脩正在店堂里挑衣服,一边的小店员手里取了两套,面色红润地赞他:“关少,你眼光真好。”
一件小窄领法式衬衣,剪裁笔直的细领窄腰双扣西装很帅气,关泽脩从店员手上接过,递给宁奕:“去试试。”然后又转身在饰品柜前挑选领结,这身小雅的西装,不适合规规矩矩的领带,“就这个吧。”最后,他选定一枚黑丝绒的钻石菱形结,比较精致,但不失活泼。
宁奕已经伸手去接了,眼睛撇过一枚银针,改了主意:“那是什么?”
关泽脩顺着他的眼睛望过去,是枚银色的领针,于是他放下领结,改以一条同色的领带:“会打领结吗?”
宁奕点点头,又摇摇头,非要穿制服的时候,他有一条一拉得,是浩子替他打好的,系上就行。
“先去换衣服。”将领带挂在手腕上,关泽脩让人取出玻璃展示柜里的领针。
男人打领结的样子很严正,他先用手轻轻竖立贴着颈部的衣领,将领带缓缓绕过脖子,小小使力拉出两条笔直漂亮的线,宁奕看修长的手指如舞,取下领针的小针帽,穿过衬衣领尖,仔细为他扣上,又用光滑的缎面黑领带,打了一个异常繁复而华丽的三一结。
“转过去看看。”
镜中人,英气中多了一份雅公子般的清贵,宛如新生。
几个店员围过来,眼中惊艳:“这身衣服简直比着宁少做的。”
贤也抱了下巴,在后边满意地点头:“身材不错,是个衣架子。”
宁奕不太习惯这样被簇拥,尤其是关泽脩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我去换下来吧。”
按着肩膀把人又从头到脚欣赏一遍,关泽脩说:“穿着吧,你这么穿,很好看。”
两个高高大大同样华贵的男人出现在街上,简直聚拢了一长街的目光。
女孩们窃窃私语,脸颊红得像草莓,高挑的女郎胆子大些,直接以眼睛和他们攀关系,宁奕迅速别开眼,他不擅长应付女人,而关泽脩,对红颜根本视而不见。
身旁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宁奕反而能够大胆怼回去。
他瞧关泽脩:“怎么突然带我来做衣服?”
“你不是想见文先生吗?”
“你是说,他要来黑门?”
男人侧脸带笑,不否认也不肯定:“学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让你试试水了。”
第10章 (上)
对于他们的到来,邢砚溪没给什么好脸色。
“宁SIR。”灰色大理石面的吧台后,狭长的眼睛眯成一道柳叶似的缝,手里的冰刀在冰块上发出嚓嚓的切割声,“今天是来玩的,还是来砸场子?还是来砸场子玩?”邢砚溪对宁奕耿耿于怀,眼神却落在关泽脩身上。
宁奕在他俩之间打了个来回,眼睛溜了一圈,明白过来,老熟人,绊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关泽脩接他的话:“来捧场。”无视邢砚溪冷若冰霜的态度,他倒是一贯笑容迷人。
雕好的冰块咕咚投入杯中,邢砚溪瞟回宁奕收腰的小西装上,露出一抹艳丽的笑:“欢迎之至。”
同样的卡座,同样的声色,换了一个人,一切都不一样了。
今天的宁奕是少见的,漂亮的身子包裹在合体的西装下,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领口的三一结是华丽暗示,暗示这个人清贵傲气。宁奕本就生得英俊,再经一番打扮,尽然也有丝毫不逊色于关泽脩的派头,翩翩贵公子一样夺人眼球。
男侍者过来送酒,动作表情好像祗园艺妓一般峻雅缓慢,可他看着宁奕时嘴角边拧的那朵梨涡又太浅露,磨磨蹭蹭的样子也装模作势,宁奕没瞧见似的,看向关泽脩:“你确定他会来?”
给了一笔可观的小费,关泽脩罢了罢手:“还没学会跑呢,就想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