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突兀地打断他表白般的自述:“想说我傲慢无礼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哪怕他被关泽脩无限深情地望着,心跳猝然漏了一拍,“说来我还挺好奇,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接受顾局的委托的?”老爷子一辈子光明磊落,不可能使手段逼关泽脩点头,而宁奕也存了一个绕不开的疑问,“教一个警察学会勾引男人的本事需要不小的勇气,这种麻烦事,实在不像你会招惹的。”他迫切想知道,关泽脩接近他的真实目的。
“我要说我一早就看上你了,你该不会信吧。”挺作弊的回答,宁奕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一早?是多早?”他以猜忌的目光审度男人的笑。
“你可能不一定记得,我刚回国的时候,有天在黑门外的马路边见过你,当时你骑了一辆黄色的死飞车从我身边经过,差点撞上我。”
那件事宁奕有印象,因为撞坏曾文浩的大黄蜂,他吃了两个月的方便面存修车钱:“那个人是你?所以你早有预谋?”宁奕惊愕,他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个意料外的答案。
关泽脩悉心为宁奕戴上防护用的耳套:“嗯,从一开始,我就对你别有用心。”
宁奕跟受了惊似的快速撇开脑袋:“满口谎话。”
隔着一副耳套,关泽脩张了张嘴,闷闷的声音,怎么听怎么不似真实:“对你,我只有真话。”宁奕几乎要错觉,这句接近无声的表达,是他自己脑补的产物。
移动靶的规则,射击一经开始,就必须连续射完规定的弹数,不得中断。这是对射击者思维、反应、判断和心理控制的综合考核,稍一点偏颇,就很容易与胜算失之交臂。然而关泽脩想也没想,头连着尾,枪声轰然,一次射完所有的子弹,直到空膛。
换了一张新靶,轮到宁奕,他停在那儿,手里有枪,可眼里一片空白:“文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突然的,他像是憋不住了,扣扳机的手指不可查地发抖。
怕是再不说完,这股冲动劲头就要过去了,宁奕摘掉耳套,径自往下:“上午队里有消息来,他回G城了,也许很快我就能在黑门遇上他。”宁奕为自己的莽撞找了个合情理的借口,“到这一步花了我不少的精力,我不想一点准备都没有。”关泽脩面目平静,可迎着宁奕的喉结悄悄滑动了一下,宁奕知道那是他妥协的前兆,只要自己再用一点颤巍巍的眼神去求他,这很狡猾,甚至让人觉得不齿,可是效果却拔群,“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宁奕想着,真就这么干了。
“你知道我无法拒绝你。”关泽脩看着他,俊面孔怆然地笑了笑,“文先生……”鲜少的,男人提到一个人时,会如此挣扎,“他是个很绅士,又很有魅力的人。”听到这句话,宁奕的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像烈日头底下晒化的冰棱一样发出岌岌可危的碎裂声时,男人又说话了,“那是在别人眼里,骨子里,他是一个极度自卑,胆怯又缺乏安全感的人。”
“这听上去可不像在说同一个人。”
“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表里如一?”关泽脩问宁奕,“是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还是用批判的思维去辩证他的言行举止,哪一件是真哪件是假?”手指在左胸上轻轻划过,宁奕无端感到痛疼,心像要从里被剖开,血淋淋的露出来,“或者,更简单一点……只依从你的内心对这个人的感觉?”
嘴巴咬紧了不说话,宁奕似乎是有答案的,可又无论如何开不了口,仿佛一出声,他所有伪装至今的坚强,就真的该碎了。
捧起低垂的下颚,脸贴着脸,关泽脩吻宁奕鬓角倔强翘起的头发:“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只要你问,只要我知道。”这么说,简直是把颗心都掏给他。
宁奕的背脊僵了又软,想好的话折了个头,吞回肚子里,换成一种最感情用事的问法:“你有没有骗过我?”
男人貌似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如果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说什么,你还会相信么?”
黑洞洞的枪口端起来,BANGBANG声震耳欲聋。
无须看结果,宁奕扔落枪:“你赢了,来拿你的彩头吧。”
第28章 (下)
硝烟味未散的枪房,明晃晃的灯光,宁奕用手肘推倒关泽脩,将他反摁到桌子上,子弹抖落三两颗,他们两的胸膛之间,只横了一拳的距离。
身子倾得太近,反而看不清那张熟悉的面孔,关泽脩想伸手探一探,他还记得白炽灯下宁奕颤巍巍的眼神,眼眉的线条拧着,在眉心挤出一个浅川,那样子丝毫不像服输,倒像要哭。
心里这么惦着,手指就动了,攀上热乎乎的腮颊,没摸着泪,却被另一个湿漉漉的东西绊住,宁奕张嘴含住他的一截拇指:“你赢了,我是你的了。”舌头尖猫似的舔过指腹的纹路,糯牙用劲,狠狠咬了他。
心跳乱了,比痛疼更刺激,是两肋发麻的体感,关泽脩的声音像哑火的闷炮,停在理智烧毁前一步:“不是现在。”他用了极大的毅力,将自己从那双潋滟的眼睛中拔出,可宁奕摆明不打算放过他。
“为什么现在不行?”头一让开,颈部敏感的皮肉就被火热到不正常的唇舌吸住,那是求欢的热度,喉结被湿软的舌头舔舐,顶压着上下耸动,宁奕上扬的眼尾,是情色最本真的红色,“做爱还挑日子?你不想要?”露骨的句子,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极自然,尤其是那个“要”字,游离在浪和勾引的边缘,让拒绝成为一种迟钝的反应。
嘴唇和牙都在耍花招,沿关泽脩侧让的颈部,宁奕一路嘬吻出湿津津的痕迹,衬衣的扣子像蔫了的花一样往两边倒开,舌尖在露出来的乳尖上打了个转,感受到男人如实地绷紧身体,宁奕抬眼觑他忍受中愈显诱人的脸,似笑非笑地往关泽脩胯下摸去:“还是不行?”
怎么会不行,西装裤下蓬起的形状做不得假,关泽脩蹙眉,肺里好像一个烧旺的炉膛,出来的只有热气,他想将人狠狠搂过来吻一吻,让他也尝尝这焦炙的滋味,可宁奕柔韧的身子鱼似的滑下去,滑到两腿之间,白牙上下一阖,唇贴着一层布料,咬住门襟上的拉链。
“不想亲自检验一下你调教的成果么?”拉链咯咯的被叼着咬下来,白色的内裤被拽着露出耻毛,再往下,那张红红的嘴,咬住了他最坚硬也脆弱的地方,关泽脩仰头,一滴汗从眉峰划落最淫艳的光色。
是真的咬,嘴巴被撑成一个圆圆的O型,含着个大东西,宁奕很不好受,口活这种事他做得不多,关泽脩也从不认真要求,即便知道要收好牙齿,但兴奋头上,肉茎还是被磕疼了。耳朵里模模糊糊传来男人的低吟,像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宁奕想往后退出来,脑袋却被人牢牢摁住。
“宁奕……”关泽脩的嗓子沙哑得认不出,十根手指都以一种极其缠绵臊人的方式楔进头发丝,他再也不想假惺惺的推诿,紧缩小腹和臀部的肌肉,挺腰,把滚烫的阴茎送入那处滑腻潮湿的口腔。
挺得深极了,那么硬那么大的玩意火辣辣卡在喉咙里,宁奕本能地想呕,可又贪婪地,一刻不停地吞着。他在操控关泽脩的情欲,这新鲜的想法让他克制不住的兴奋,两手扳住关泽脩突出的胯骨尖尖,宁奕突然无师自通地收缩起两腮的肌肉,仿佛要把他的灵魂都吸出来,阴茎跳动,白浆爆了一嘴。
白色的浊液从宁奕微张的口中吐到掌心,宁奕当着关泽脩的面,反手将兜着他精液的手伸到后面,钻进松垮垮的裤子里头:“宁奕……”一个未成形的想法,令关泽脩瞪大了眼睛,可不是惊的,是如瘾的欲念。
“别动!”宁奕眼神警告,一手摁着他的胸膛,一手在身后艰难的寻找自己紧缩的肛门。那些不属于他的体液被挤揉,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送入身体,他不确定他捅对地方了没,可又好像没有别处可以收容,手指怎么破开那层层如铁的壁垒,大约是决心,宁奕绊开关泽脩按摩般帮他放松腰肢的手,“今晚你什么都不用做,是我要你。”
用三根指头掰开屁股浑圆的肉,中指和食指在屁眼里咕啾咕啾发出过分淫荡的声响,宁奕闭目,咬着嘴角吞下一声声本应冒出嗓子眼的哼叫,身体在排斥压迫的扩张,薄汗从他发白的脸上浮了细密的一层,光打下来,有凄惨而无助的美。
“我来好不好?”看不得他受罪的样子,纵使那样迷人,关泽脩仍舍不得。
“不好。”裤子不知何时松到膝盖以下,皱巴巴的耷在脚踝上,宁奕干脆一脚踩住从中退出桎梏,将整个下身都打开,狠心聚拢四根指头,模仿性器在下头抽插,汗水珠似的往下淌,宁奕如风雨中巍巍的一支莲,“说了是我,就得我来,你给我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