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笑道:“没有啊,你缺点也不少。比如你很娇气,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会害怕吃药上医院!呵呵!”“好哇!你笑话我是不是?”若诗嗔怪道。
“呵呵,我哪里是笑话你?若不是因为你娇气不敢吃药,我怎可能见识到你的另一面,而且怎有机会照顾你呢?”说这话时,我心里甜滋滋的。
其实照顾自己在乎的人,再苦,再累,也会觉得是一种幸福,此时若诗翻过了身子,正面对着我。因为有些背光,她脸上的表情无法看得真切,我只看得到她那对美丽的眼眸闪动着光芒。
“你真的不笑话我?”“如有虚假,天打雷劈!”我一脸的严肃认真。若诗见状笑道:“咯咯,还天打雷劈呢!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娇气,但却始终克服不了吃药看病时紧张和害怕,或许这就叫心理阴影吧。”
“什么心理阴影?”“小时候,我爷爷患了一种顽疾,每天都必须按时吃药,有中药有西药,反正是一大堆,连续吃了三年!
那时,还没住进现在这个地方,我记得每天放学回到家里,都是扑鼻的药味,令人非常难受。我爷爷是个非常喜欢笑的人,见着人总是笑呵呵的,但却在吃药的时候从来不笑。
而且还会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就是这无意中流露出的表情,仿佛随时在向我诉说,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呵呵,也许你听着会觉得可笑,但我真的只要一想到吃药看病什么的,就会想到爷爷那表情,那满屋刺鼻的药味,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原来是这样啊,我可怜的诗儿…”我疼爱地说道。
我话音甫毕,若诗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你…你刚才叫我作什么?”若诗语气里有一些抖索。我有些奇怪,顺口道:“怎么了?诗儿啊…”甫一说完,心里暗暗叫糟。
这个昵称我私下想的,怎可以当着她叫出来?“你再叫声来听听…”若诗的声音越来越低,在这安静的凌晨里,却几不可闻。真是太意外了,本以为她会不喜,谁知…“诗儿,诗儿,诗儿…”我轻声而温柔地唤着这两个字,每多叫一次,心中的甜蜜就多上一分。
这样的感觉真好,就像一对情侣在枕边窃窃私语着。我一边唤着,一边慢慢地,悄悄地,将脑袋往若诗的脸靠拢,渐渐地,若诗的鼻息逐渐凝重了起来。若诗双眸的亮光在吸引着我,我不由地往那处移去。
在我目光的注视下,那亮光在缓缓的,一丝一丝的藏起来。近了,近了…诗儿的脸愈来愈近了,那似麝似兰的淡香与之前医院里消毒水味相互混杂着更是随着我的呼吸扑鼻而至!“诗儿…”
这一声轻唤刚刚落下,若诗的眼帘也全告掩上,我的唇也已吻上那美丽的双眼。她的眼皮儿在微微地颤抖着,柔柔的,暖暖的,印在唇上,落在心上…停留不过数秒,我闭上双眼,停止了轻唤,开始了啄米似的轻吻…从眼睛到脸蛋,从脸蛋到鼻梁,从鼻梁到鼻尖…
能吻着自己苦恋多时的若诗,就像做梦一样。我不敢多用一点力气,不敢再说话,甚至就连呼吸都屏住了,唯恐自己吐气开声,梦就醒了…
我将头微微抬起,双眼缓缓睁开,借着霓虹灯光,恍恍惚惚中看到若诗的双眼依然闭着,双眼之上两排长长的,弯弯的睫毛仍在微微颤动着。
诗儿,我的诗儿…没有任何的激情荡跃,有的只是寂静的心动。再次闭上双眼之时,我的嘴正轻啄着她的唇。
在刚啄上的那一刻,她似乎有点惊慌,身子有些颤抖。但,慢慢的,身子就松了下来,安安静静地感受着我的轻吻。
若诗的唇,清凉芬芳而带着些许湿润,甫一微微触碰,我就痴了,迷了,醉了…只想这样…只想这样轻吻着她直到天长地久。到得后来,我完全将两唇贴在了她的丰唇之上。
虽然都是唇齿紧闭,但似乎彼此间的情意愈来愈浓,以至于我不由自住的,颤抖着左手,悄悄的覆上她右边的一团酥胸…
有人说,美好的事物往往是不屑于天长地久的…我的左手正准备开始揉动,切切实实地感受那神秘的酥软。却在此时,突然感到有两只手攀住我的肩膀往上一推…顿时,唇分,脸离,手撤,只剩彼此略带急促的呼吸声。
我居高临下的与若诗对视着,尽管彼此都知道在这霓虹灯影下根本看不得真切,但我们依然互相看着。“别…我们会犯错误的…”若诗幽幽地说。我有些慌张:“诗儿…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的声音带着沙哑,内心充满纠结。若诗未语,却伸出一只手掌轻轻而温柔地抚摸我的脸。恍恍惚惚中,似乎看到她充满了悲切的眼神…在她手掌抚摸我脸的同时,自己的脸也轻轻磨蹭着她的手掌。
其实我明了若诗此时心中所想,但依然苦苦追问:“诗儿…你说话啊…你真不喜欢我吗?““文轩…你知道的,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也应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啊。”
若诗的语气归于平淡,但却隐藏着凄凉。我何尝不知…但我很不甘心,不甘心我们只是两条永远没有交点的平行线!就算是平行线又当如何?我们为何不能、不敢试着让其相汇?我哑声叫道:“我们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
我不知此时自己到底是何心态,或许就是要她说出理由,好说服自己。尽管理由我很清楚明了…“文轩你别这样子,我很难受!你也知道的,我等着涛,而CD的嫂子也在等着你!”
若诗亦然哑声叫道。果然等到了这个理由。果然等到了从她口中说出这个理由。我终于松懈下来,也终于更为坚定的不再奢望我们的开始。但我为何会如此心酸?我们一直都没有再说话了,只任凭心底幽幽酸楚,中间如隔着一片海彼此背对而眠。***
夜,寂静。爱,迷茫。我听见有条河流在你我之间,它比那季节更长,比天空还远。悲情,演绎成指尖的流沙,细细软软的流泻在彼此的心间,铸成沙漠。累了,是真的累了。然心里却仍有个声音在呼唤,恰似某种执着的信念,无法放手。
***清晨那一抹光亮照进屋内,我悠悠醒转,映入眼帘的竟是若诗美丽的脸儿。大病初愈哪能不嗜睡?故此时若诗仍在梦乡之中。我们本是背对而眠,却不知何时都偏过身子面朝彼此。虽无比熟络,虽已决只待之为友,但能在她不能察觉的机会好好打量,我亦不愿错过。
昨晚她那幅怏怏病美人模样此时已全不见,健康的红润色又重回她的脸上。那脸上的肌肤甚是光滑,没有丝毫瑕疵,仿佛吹弹可破。额前微微拱起的刘海尽往枕头方向斜偏着,显得有一些凌乱。
额下眉梢毛发微浓,没有一丝娇气。眉下双眼紧闭,依然可见美丽的双眼皮纹路,且其上带着微微的淡红,定是昨日无暇卸妆之故。嗯?怎么眼帘之上那长而密,微带弯翘的睫毛上带着三两颗未干的水珠儿?
难道她昨晚流过泪?若是如此,那真是我的罪过…那似珍珠般的泪滴令我心底幽幽一叹,凝望数秒,再行仔细往下看去,却突新奇地发现她偏向于枕头的那边嘴角竟挂着一串津液!
那串津液从嘴角径自延伸到枕头之上,将那上面印上了一圈小小的水印。这定是压着了唾液腺才至如斯憨态,此时若诗的样子既像一个可爱的小猫咪,又像一个等着王子亲吻的睡美人。
但我非是小猫咪依恋的主人,更非是睡美人等待的王子…我竟又有些伤感起来。能与若诗同眠一宿,已是何等的福气,何必再不知足?我心中劝慰着自己。
此时,若诗的眼帘缓缓地打开了,恐她感觉有些睡眼朦胧,伸出一掌在自己双眼上柔柔来回擦了擦。放下手来,待见我正兀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嘴角,她脸上顿时飞过一团红云,并慌去用手将嘴角擦拭干净。“你醒了?”我微笑说道。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你醒了多久了。”若诗含羞道。“我也刚醒。”“哦…”“昨晚睡得可好?”若诗微笑道:“还好…”之后我们竟又无话了,一丝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这感觉很奇怪,明明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却是什么都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