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云彤入了国子监,与九皇子萧枫,十一皇子萧棉成了同窗。
再之后,因为被九皇子萧枫调戏,云彤动了拳头把萧枫打成了个猪头。皇上知道此事之后,非但没怪罪云家,反而哈哈大笑道:“此子刚直性烈,颇有乃父之风,甚佳,甚佳!”一句甚佳,愤愤不平的九皇子偃旗息鼓,而云彤的名气便飞快地在京城内外传开。
―转眼,三年过去了……
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云彤扶额,觉得头痛无比。郎越,你以为你换个名字我就当真认不出了吗?还有,郎越个屁啊,虽然过了没几个月他便就藩离京,但在那之前,堂堂琅琊王,就算国子监只来过三四趟,那也是来过的好吧,他云彤眼睛得有多瞎才看不出来琅琊王萧植就是那天在宁王府里拉着他胡闹的少年?
只不过是因为你不想承认,我才配合着当作没认出而已。只是配合啊王爷,为什么您就这么自信满满,又搞个化身出来呢?
云彤郁卒的心情简直比窗外的乌云还要阴沉。也或许,人家根本不像自己这样无时无刻摆在心里,也或许,琅琊王早就把自己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唉,真是越想越低落,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生气啊!
天亮的时候,燕和就看见自家的公子顶着两只乌青的眼睛,一脸郁卒地坐在窗口,脸色苍白,憔悴不堪。
“公子你怎么了?”燕和吓了一大跳,冲上来就去摸他的额头难道是昨天晚上受了风?小的立刻去请大夫!”
“我没事。”云彤挥开他的手,郁郁寡欢,“给我打水洗个脸,挑几件礼物,我们去苏家拜访。”
“啥!?”燕和睁大了眼睛,看着云彤的表情都不对了,“公子您一定是发烧了!不行,得请大夫来看,这都烧糊涂了啊!”
当燕和陪着云彤站在苏宅的正门前,看着迎出来的苏合秋时,他张大了嘴,半天也回不过神来。传言都是骗死人不偿命的啊!那个年过四十脑满肠肥的胖子呢?那个目光猥琐,獐头鼠口的暴发户呢?都藏哪儿去了?这个风度翩翩,面带桃花,行动潇洒,举止风流的浊世佳公子是谁?苏合秋?那是易容的吧!
只是,小的昨天晚上在树上睡过去了没见着,今天见到了惊艳一下也就罢了,公子你又不是没看过,也这么一脸震惊的蠢样干什么啊?这副模样很毁形象的好不好?让姑娘们看了会很幻灭的好不好?别说她们,小的看了也觉得有点幻灭啊!
“苏……苏兄呢?”愣了半天,云彤总算回过神来。他这一问,燕和都快疯了。还说您没发烧,眼见着就烧糊涂了。刚刚人家巳经非常温文有礼地做了自我介绍了,您面前这位不就是苏家家主,名叫苏合秋的那位?
“不过才几个时辰,云公子就忘了区区在下了?”苏合秋捂着胸口,如雨打梨花,摇摇欲坠,“真是让人心伤啊!”
燕和闭上嘴,不说话,不能说话。
云彤也闭了嘴,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苏合秋。
两队人一边站在门口,一边站在门外,没人说话,气氛诡异得让人喘不上气来。苏合秋脸皮子抽了抽,咳了两声终于开口说呃,昨日之事我已听说了。是区区驭下不力,下人骄横无理,主人自然难辞其咎。那几个冒着苏家名头乱来的,区区已经各打了他们二十板子,送到府衙上由知府大人责罚。至于云公子,区区先在此赔个罪。”说完一揖到地,“为表诚意,区区打算送公子几件小礼,万望公子笑纳,莫要推辞。”
“?”燕和看看云彤又看看苏合秋。为什么这些话都要堵在门口说?如果要表诚意,不是应该先把他们请进去,奉杯茶,再好好表的吗?哪有一边让人站在门外晒太阳,一边堵着门表的啊?这要表的是哪门子诚意?
可是云彤脸上,一点不满也没有,他只是淡淡的说:“苏兄盛情,云彤实不敢受。”
苏合秋呵呵一笑:“收不收的,先看了再说啊。区区知道云兄此行是要为宁国侯老侯爷祝寿的。这一路路途遥远,区区见云公子身边也没人伺候,这可怎么行呢。”
燕和挺了挺胸,再挺了挺胸。苏老爷您眼瞎了吗?什么叫没人伺候,我燕和不是人吗?你敢说我不是人?燕和两眼冒火,几乎要把苏合秋给烧穿了。
苏合秋总算是注意到了他。他上下打量着燕和,眼睛一亮,有什么表情
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燕和眼尖,他可看到了。那是,像猛兽突然看到猎物的欣喜和贪婪……燕和后背打个激灵,挺起来的胸塌了回去。这么温文尔雅的苏老爷,这表情实在太吓人了!吓死人了!
“云公子的这位小随从,倒很是可爱。”
云彤嗯了一声:“一般一般。”
“不知可否割爱?”苏合秋舔了舔嘴唇。
燕和脑袋“嗡”的一声响,连忙抓住云彤的袖子:“少爷,您别啊!”
“既是所爱,当然是没办法割的。”云彤直接拒绝。
有情有义啊,少爷,您才真是这天下第一帅!燕和逃过一劫,顿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