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公身体可还好?”畢方挠着下巴,目光穿透了姜连殊的身体投向坐在座上沉默不语的魏王。
“爷爷身体安康,他老人家说,还能再为大魏效力三十年。”姜连殊说这话的时候胸口挺得老高,一脸自豪。
畢方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兵符扔给他。
“行了,我的事儿完了。王上,臣告退。”
说完,拉了沧浪就要向外走。
魏王抬起头问:“现在就走了吗?”
“再待着也没什么意思。”畢方耸肩,目光瞥向端木,“怎么,是不是还要把我拿回京城里问个罪才能走?”
魏王叹了一声,挥了挥手:“孤没这个意思,罢了,你去吧。”
端木眉头一拧,沉声说:“大王!”
“孤说让他走,不许有人阻拦。”魏王拽下身上的玉佩向着畢方扔了过去,“拿着孤的玉佩,谁敢拦你格杀勿论。”
畢方抬手接了,笑嘻嘻的谢了声,拖着沧浪扬长而去。
姜连殊怔怔的看着,这变故出人意料,临来之时祖父的嘱咐言犹在耳,却没有一句告诉他现下这种情况要如何应对,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于姜家一向交情颇好的端木。
端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他站在魏王的面前,语气中隐然有责备的意味:“王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魏王抬起眼看他,目光清冷:“孤没什么意思。”
“现在是畢方犯了错,您怎么可以放任他离开而不回去接受处罚?”端木强压着怒火,袍袖微微地颤抖着,“您不能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而置国法于不顾。这样的话,让魏国的长老们要怎么看您?您以后还如何服众?”
“魏是孤的国家,不是你的,更不是那些所谓的长老们的。”魏王冷冷的看着他,“你明知道此次兵败与畢方无关。上天惊雷流火却要凡人受罚,你真当孤是个昏庸无能,只听你们话的傀儡国主吗?”
端木心里一惊,连忙跪下请罪。魏王信平素话不多,对他相当倚重,朝中大事也多由长老院做主,今天却一反常态,极力维护畢方,甚至不惜与长老院叫板,这其中的缘由端木并非不知,只是他没想过,魏王信竟然如此决绝,不留丝毫余地,这与他的个性相去甚远。
见端木跪下,姜连殊也慌忙跪下,心中惊疑不定。他按照祖父吩咐,一直跟在畢方大军之后。这次出兵,本就是打算要将畢方的军权夺过来,即便没有那场天灾,他们也已做了万全的打算,要让畢方此战失利,再以兵败论罪,一力将畢方的势力从朝中拔除。如今,兵符就在他怀里,可是畢方却被王上放走,这一去,便是放虎归山!
畢方是何等人物,只要他不死,便会是横在整个魏廷之上的一把利剑,架在长老院上的一把巨斧啊!姜连殊一想到这里,遍如骨在喉,如芒在背,心如放在油锅里一般,止不住的拿目去瞧端木。
端木只是垂着头,如所有臣民一般匍匐于魏王脚下,直称“臣有罪,臣不敢。”直到魏王终于息了怒气,他才与姜连殊一起退出帐外。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姜连殊抹了把额上的汗珠,急切地小声询问。
端木撇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什么好不好?”
“不可放畢方离开!”姜连殊小声在他耳边说,“从虎归山,必为后患!”
“王上要放,我又能怎样?我是文官,该怎么办是你们武将之事,与我无关。”端木一拂袖,悠悠然离开。
姜连殊看着他的背景,啐了一口:“推得倒干净!”一皱眉,心中已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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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被畢方拖回营帐就开始收拾行李。他从异界来,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畢方简单收了两件衣服,抓了点银子揣在怀里。
“走吧。”
“这就走?”坐在桌上晃着腿的沧浪跳了下来,四下看看,“你真要走吗?”
“不走还要等着别人提剑来砍吗?”畢方嘿嘿一笑,把剑系在腰上,“别太担心,天大地大,有爷的地方总能养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