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光的脸色青白,试着想要解释:「我以为会议是八点要开……」
「请问你来问过我了吗?」
「是、是其他的同事告诉……」
「我是问你有来跟我确认过了吗?」
陆晴光沉默了一会儿,才回:「没有,是其他的同事告诉我的。」
「我管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你最好要搞清楚,没来找我确认就是你自己的问题。」李学婉根本不听陆晴光的任何解释,啪地扔下一叠纸本笔记:「这是今天检讨会主管们提到的生产品质间题,明天中午以前,我要看见你已经做好问题的归纳整理,你最好搞清楚这些问题的内容,连同你的对策,弄成一份报告寄给我。」交代完毕,李学婉也不等陆晴光有所回应,头一甩,径自离去,留下了犹自发愣的陆晴光。
好不容易才回过神的陆晴光,翻了翻李学婉交代给他的那叠笔记,里头的字迹颇为潦草,再加上有好多他根本没见过的专有名词,没一会儿他就弄得眼花缭乱,头疼不已。
「啐!那我今天还要不要回家啊?」陆晴光自嘲地撇嘴,想起今天原本说好要陪梁霓妮吃晚餐的,跟方启山他们吃过饭以后,原本他还安抚梁霓妮!没关系,晚餐吃不成,还是可以一起去宵夜……这下可好,眼下他连家都回不成了,梁霓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非和自己闹个三天三夜不可。
「自作孽不可活啦……」他喃喃自语,打开自己的文件档案,开始一条一条地将凌乱的笔记做好整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平时最认真负责的同事们,也一个一个的慢慢离开,行经陆晴光身边时,有人闷不吭声走过,也有人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陆晴光都微笑以对,跟人家挥手道别。
明知道这个部门的某些同事其实对自己心怀敌意,他还是希望或深或浅地在这里交些朋友。
办公室里大部分的灯光都已经熄掉了,其余零星散布的灯源,是各部门例行留守的值班工程师,当然也有少数像他这样、工作没有完成而必须留下来加班的可怜虫。
陆晴光可没时间悲怜自己的倒霉遭遇,他还在公司的资讯系统里苦哈哈地查寻搜索,可怜他对公司庞大的资料库系统并不是很熟悉,再加上主管们总是习惯性地、尽可能的去使用许多艰涩的用语,搞得他花了两三小时的时间,结果还是停留在弄懂专业术语的阶段。
握着鼠标的手微微地出汗,指尖青白而且冰冷,陆晴光有点感觉到无力了。
再这样下去,他很怀疑自己明天中午前真的能把李学婉要的报告生出来,而且他相信,以李学婉的个性,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在所有的同仁面前把他的自尊砍杀得片甲不留的。
真的是,想起来就好累好无力啊!到最后陆晴光在电脑银幕前累得摇头晃脑,嘴里却在颠三倒四地嘀咕:「最起码也可以提升挨骂的功力,脸皮也可以越长越厚……唔,自尊一斤卖多少?屁一样的不值钱……」
「啧,你不错,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力气胡说八道啊?」
「吓!」陆晴光像见了鬼般地吓了一跳,「协理,你还在?」
「哼!今天算早了。」傅元朗瞄了陆晴光的电脑一眼,极不屑地说道:「没用的东西,这点程度的东西也需要查?」
陆晴光简直欲哭无泪了:「协理,我才刚来一个礼拜,教育训练还没开始就被丢进来了。」
「嘿!」傅元朗笑了一声,「你老板急着要用人,谁有耐性等着你慢慢上手啊?皮绷紧一点吧你!」看着陆晴光的颓废样,他干脆再给他致命的一击:「你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人家叫你来主管检讨会实习,多给你面子啊!结果你在干什么?你让你的主管丢脸,难道还期待她回来会给你什么好脸色看?」
陆晴光默默无言,明白傅元朗说得没错,自己挨骂有理,这会儿是真正地开始反省了。
「那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白白丧失了一个学东西的好机会。」傅元朗的语气和缓多了,心里多少也明白,依陆晴光的个性,大概也没那好胆敢反抗老板,肯定是有了什么缘故。
陆晴光搔搔脑袋,垂头丧气地说:「我弄错开会时间了,以为八点钟开,心想时间还早,就去吃晚饭了,谁想到吃饭回来,检讨会也结束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协理,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跟你老板道歉了没有?」傅元朗指的是李学婉。
陆晴光摇头,怎么道歉呢?根本就没机会啊!老板已经气疯了吧?他想。
「时间怎么就弄错了?」傅元朗又问。
「唔,同事告诉我的……」
「哪一个同事?」
「这……」陆晴光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位不太熟的同事的名字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