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陆晴光马上低下了头。
「啧,算了。」傅元朗叹气道:「我还真想知道当初你哪来的胆子跑过来拦我和立德的。」他见陆晴光没敢答应,倒觉得好笑起来,也不晓得怎么搞的,自己好歹也是个协理的身份吧!干什么没事找事做,跑来跟一个毛头小鬼生气啊?
莫名其妙。
「资料的DATA我帮你收的差不多了,明天你自己汇整成报告吧!」他抓起被丢在另一张椅子上的西装外套,一面说,「以后你该晓得怎么查公司的资料了吧?」
「嗯。」陆晴光用力的点了点头:「呃,协理……」
「怎么?」
「那个……」陆晴光有些欲言又止,但是因为怕傅元朗这样的大老板会不耐烦,他很努力地鼓起勇气问,「协理吃晚饭了吗?」
「唉?」
「呃,不是、不是……」陆晴光紧张得脑袋转来转去:「我是说,都已经很晚了、那么晚了,不知道协理会不会饿……」
虽然陆晴光的话意传达得支离破碎,傅元朗当然也知道这小子想说什么,于是套上西装,抓起笔电,笑回:「饿、饿翻了。」
「走吧!我知道附近一家还不错的店,现在这个时间也应该还有营业。」
大老板赏光,陆晴光喜出望外:「我、我请客。」
「嘿!」傅元朗笑了一声。
呱?陆晴光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意思?
很快的他就知道了。
十一月份的夜晚,空气冷凉冷凉的,四周开始漫起薄薄氤氲的白雾。
那是一家座落在商业区拥挤大楼一隅的小酒馆,冷蓝色调的霓虹招牌在城市五光十色的灯海里不太显眼,酒馆的名称是「夜想曲」。
是一家看门面就感觉颇高贵的酒馆,陆晴光摸摸自己的口袋,机伶伶打了个寒颤。
凭良心说,以陆晴光的个人喜好是不可能踏进这样的夜店的,高级是很高级啦!但冷冰冰的调性却令陆晴光不敢恭维,感觉是不太有亲和力。
「进去吧!这间酒馆的品味还算不错。」傅元朗笑颜催促:「如果想喝一点,这里出人的人通常也不会太复杂,这是会员制的好处。」
陆晴光的脸微微一红,猜测傅元朗八成是看穿了自己并不是会出入酒馆的人,才会这么告诉他。
其实他不太希望让人以为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男人的。
酒馆内的装演也算好的了,不过陆晴光就是无法喜欢,他尤其讨厌四周围那些冷色调的抽象油画,搞不清楚那些扭曲的线条究竟在传达着些什么?
傅元朗对这些油画倒是相当欣赏,他告诉陆晴光画家的来历,也告诉陆晴光其中一幅画的涵义:「这幅画代表一个人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其实就是他的心,一个人所看到的世界就是他的内心的呈现。」
「那这个人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傅元朗笑着没回话。
陆晴光不懂那幅充满黑色尖锐线条的画,天知道即使画作挂反了他应该也没能发现,不过他依然不懂装懂的用力点头称好。
「协理好强,懂好多。」他暗自下了结论,祟拜指数持续上扬。
由于是周末的关系,店内客人并不少,所幸还算安静,爵士歌手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分外慵懒,陆晴光的心情总算稍微放松了一点。
一般来喝酒的人其实能够选择坐在吧台前的座位,不过眼下大部分的客人都情愿落坐于四下设置的雅座,与同伴把盏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