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光没搭话,翻了一个身,背着傅元朗,把头埋在枕头里。
「怎么了?」傅元朗不能理解他的反应。
过了老半天,陆晴光才闷闷地说道:「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对我太好。」
「嗯?为什么?」
「我可不是小狗,你喜欢了就摸摸头,不喜欢了就丢一边去,我可受不了……」停了一下,他有些犹豫地继续说:「我好不容易离开你,日子过得好好的……你、你怎么又找了来?」
陆晴光的思绪乱糟糟的没什么条理,但傅元朗很容易就弄懂他的意思。
「你先休息,让我再想一想。」他的口气淡淡的,陆晴光倒有些不安起来,「不行,你别老是敷衍我,我受不了,我们摊开来讲。」
傅元朗皱眉:「你常常在奇怪的地方很坚持,你在发烧呢!我不觉得现在是谈这些事的好时机。」
「这对我很重要。」陆晴光极不满的,「我知道你下个月就要去德国了,你还敢来招惹我?你是什么居心?你习惯把人当作白痴耍吗?还是你只是缺床伴?我就跟你说我受不了!」
傅元朗等着让他把话说完,然后送上一杯温开水,似笑非笑,「说完了吗?喝点水吧!」
陆晴光简直气翻了:「你、你、你……」
「要跟我一起去德国吗?」
「吓?」突然受到惊吓,陆晴光的脑袋一下子转不过来,「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这次我调任去德国,三、五年之内可能都不会回台湾……」傅元朗抬手轻抚陆晴光发烫的脸颊,柔声道:「光,看看你的样子,你实在让我放心不下……你跟我一起走吧!」
「你、你是说真的?」不用问,陆晴光也知道这个男人是不可能浪费时间办这些谎话的。
他是真的在乎他,即使他的表面看起来总是漠然得令人难受。
他是真的在乎他。
陆晴光只觉得长久以来空洞洞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禁不住的欢心雀跃,简直就是地狱天堂的差别了,这男人对他的影响实在大得令人匪夷所思,只是、只是……
「怎么了?」傅元朗好笑地看着陆晴光呆呆的模样:「我的话,你好好考虑。」
「我……」
陆晴光没说出口的话被一阵门铃声打断,傅元朗从容起身去应门,是送外卖的小弟,傅元朗把人打发了,走进来说道:「我让他们送了一锅煲汤,你多少喝一点?」
「唔……」陆晴光点了点头,以极缓慢的速度移到外面的餐桌上,看傅元朗替他盛了一碗汤,然后推到他的面前:「很烫,你慢慢喝。」
「嗯……」
陆晴光低头去看那碗汤,琥珀色透明的,傅元朗没替他夹料,汤碗里仅得一颗白果载浮载沉,可扑鼻有淡淡的药膳鸡肉的香气。
「协理,你去德国,是去接总经理的职位吗?」
「嗯,怎么了?」傅元朗仍只是喝他的咖啡。
「听说那边的产品比较高阶,我觉得你、你可真了不起。」陆晴光低头喝他的汤。
「你想说什么?」傅元朗轻轻放下了咖啡,那话怎么听都觉得酸溜溜的。
陆晴光漫不经心地拿着调羹搅弄碗里的鸡汤,「我跟你不一样,我什么也不会,也没钱……我去德国可以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做,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