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会在隔周的周五举行。由于很不想出席,幸也硬是找了理由晚四十分才到约定的店。那是一家大众化的居酒屋,等他抵达时已经有十二名男性教师在场。即使很惊讶现场没有半个女老师,气氛却非常热络。每个人都边笑边喝酒。虽没有仔细问,但这次欢迎会似乎只有邀男老师参加。当幸也到场时,原本坐在聪身边年纪较大的老师,便刻意让座给他。
「年轻人还是坐在一起比较有话聊。」
那名老师红着脸让位时,幸也只觉得他很多管闲事却还是乖乖在聪身边坐下。
「对了,吉井老师跟通口老师同年吧?」
幸也叫了啤酒后,坐在他身边的老师突然一脸开心这么问,他便看了聪一眼。恰好跟同时看向这边的聪四目相对,害他冷静不下来。
「虽然同年,但吉井老师是前辈,很多事还得请教他。」
聪厚脸皮地说完后,还拿起酒杯轻碰了下幸也刚送来的啤酒杯,边说「辛苦你了」。
「咦,嗯……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不知该说什么的幸也,只好神情僵硬地喝了口啤酒。之后以为聪会转头跟别人说话,没想到他却神态自若地劝幸也吃菜。
「多吃点啊,吉井老师。我今天看到老师被一群女学生包围着慢跑,真叫人羡慕呢。像吉井老师这样出色的人,一定很受女性欢迎吧?」
「咦……不……没那回事……」
「通口老师观察真仔细。没错、没错,吉井老师可是很有有女人缘喔。」
坐在附近的其他老师也加入对话。不知道聪在盘算什么的幸也内心虽不安,但看到聪跟其他老师相处得很融洽,便渐渐放松心情跟着胡闹。
「吉井老师有张温柔的脸,孩子们很容易黏着他。情人节时也收到好多巧克力,看得我好羡慕喔。」
一脸懊悔地这么说的是教理科的加纳老师,他个子矮小又圆胖,老被学生们戏称为蛋型人偶。不过他特殊的搞笑功力总使上课气氛high到最高点,让幸也好生羡慕。
「是啊,吉井老师真的看起来很温柔——」
笑着插话的聪刹时用足以射穿人的视线看向幸也。
「不过这种人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他其实是个意外冷血的人,你说是吗,吉井老师?」
面对聪刻意的嘲讽,幸也的表情顿时僵掉。他知道聪正拐弯抹角地骂自己却无力反击。幸也只能暗自祈祷聪不要再说下去,边闪躲他的目光端起酒杯一口气干掉。聪紧接着又为他倒满啤酒。
「既然我们同年,还请吉井老师不吝惜赐教。我很佩服老师做事那么利落,相信你能给我很多建议。」
幸也每喝光一杯聪就为他把酒杯倒满,神经紧张的他只好硬挤出不自然的微笑一杯喝过一杯。你明知道我很笨拙,干嘛还这样讲!其实好想这样对聪大吼,却因其他同事在场而办不到。他不禁憎恨起深知这点还故意作弄自己的聪。
当欢迎会进行一个小时后,气氛越来越放松,大家便当场比起腕力。由于整间包厢专属于他们,教师们便一扫平日郁闷地大肆喧闹。
「好,接下来换吉井老师跟通口老师。」
在领带绑在头上的加纳老师指示下,幸也不得不跟聪比腕力。今晚一直很在意聪的幸也早已喝醉,根本不认为自己赢得了,但因周遭的人不断起哄,他也不好拒绝。当他不甚甘愿将手肘靠在桌上张开手掌时,聪便嘲笑似地说。
「吉井老师看起来很弱,我看我还是放水好了?」
听到聪这么说立刻火冒三丈的幸也,一听到开始的指令,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扳倒他的手。就这样,他跟同样卯足全力的聪的手在桌子中央来回移动,跟以前一样不想输给聪的念头,彻底点燃了他的斗志。他八成醉得很厉害,一被聪挑衅,不服输的心情随即涌现。
「呃……」
充满力量的对决,看得周围的人兴奋到极点。片刻后,势均力敌的情况开始失衡,幸也逐渐败阵下来。随着手臂慢慢倾斜情势越来越不妙,之后聪更持续用力,不一会儿在激烈的声响中幸也的手碰到了桌面。
「可恶……」
看见幸也满脸不甘的样子,聪的双眼闪过些许动摇。察觉那视线的幸也抬眼看向聪,便看到握着自己手不放的聪正低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