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唉呀,你先去洗把脸吧。」
察觉有人盯着自己的那美,转过头来轻抚幸也睡得乱翘的发丝。幸也这才回过神地走进浴室,用冷水洗脸。随后,他凝视着镜子里的脸,检视自己有没有哪里跟之前不一样。这时,他突然想到地掀开领口,赫然发现脖子附近有聪留下的淡淡吻痕。
(那家伙……)
轻叹了一口气,幸也将睡衣钮扣扣到最上面一颗。
回到客厅后,那美已经泡好红茶。咬了口她买来的面包,实在没什么食欲。或许因为身体疲累的关系,连动作也变得迟钝。
「你是不是不舒服?看你的样子好像在发烧。」
注意到幸也动作异常缓慢后,那美伸手按在他的额头。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好像有点发烧。吃完面包后,就吃点药躺着休息吧。」
面对由衷关心自己的那美,幸也感到好内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一次说话时明明对她乱发脾气,她却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
「嗯……就这么办吧。那美,上次真对不起,你是好心帮忙,我却……」
「等一下,我才该向你道歉。我不该为了增进你跟通口老师的感情多管闲事。况且昨天……我完全不知道谷口那么想不开还差点自杀。我好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另外,我也有点担心那之后的发展,所以今天才会来找你。后来还好吧?」
「嗯……算是吧……」
幸也语重心长地说明谷口家的事,并说他目前暂时跟父亲一起住。
「这样啊……这样或许比较好,不过到头来我们还是难以插手学生的家庭问题。话说回来,幸好谷口没真的跳下去。通口老师真的好了不起喔,居然敢那样越过围栏。要是我绝对办不到。」
「就是啊……」
幸也神情阴沉地看向窗外。聪的确很厉害,这点连幸也也很清楚。
「——对了,你昨天没回家对吧?为什么?」
那美突然这样问,幸也顿时僵住。原本想敷衍过去,脑中却迟迟没浮现恰当的谎言。
「我昨天实在放不下心,所以很晚还过来一趟,却看到你房里的灯没亮,似乎还没回来。再加上手机又没接,害我好担心你是不是受到的打击太大……」
他丝毫无意老实对那美说昨晚的事。一方面是因为那绝非能对他人道的事,再者是只要一提起,就得说明他跟聪的过去。幸也努力平抚鼓噪的心跳,边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我昨天……在通口老师那里。」
幸也注视着那美的双眼声音平稳地说。
「通口老师?」
「嗯,我去谢谢他救了谷口……先前都没时间说,所以才会晚上去找他。后来不小心聊得太晚,通口老师就留我住下来。手机则是在去谷口家时就关机,后来一直忘了开。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连幸也自己也很惊讶能如此流畅地说出谎言。那美听了便不疑有他地露出安心的笑容。她一定想不到自己的情人竟然会跟共事的男老师上床。
「所以你跟通口老师熟起来啰?太好了。」
「嗯,毕竟我们年纪差不多……抱歉让你操心了。」
幸也为自己笑着跟那美说话感到恶心。也气自己居然能若无其事地说出如此丑陋的谎话,实在太差劲了。明知这都是咎由自取,却觉得自己踏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幸也,要再喝一杯茶吗?」
完全放松下来的那美热心地照顾起幸也。为此感到愧疚的幸也摇头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