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曲镇乃是乡间小镇,其繁华程度自然无法和芳周城相提并论,不过七夕乞巧节是女子乞求拥有好手艺的节日,不少男子也会等在七娘娘庙前偷偷观察女子,人潮汹涌的地方摊贩会自然聚集,卖吹糖、捏面、糖葫芦还有其他吃食的小贩,以及卖胭脂水粉、花簪、发钗的商贩全都会在此时出现,形成一年一度的市集。
因为前几天他曾和诚王抱怨无聊,这天用过晚膳后诚王特地带他到街上闲逛。
街道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平日早睡的人们全都加入这场热闹市集。
秉毅一开始对街上的东西没有兴趣,但一个卖发钗花缠的小摊贩吸引住他的目光,令他忍不住伫足细看。
那是个仿照红梅花枝制成的绢花发饰,虽然不及京里做的发饰精致,但自有一番巧思,戴上后一朵朵红梅将盘据发间,娇艳中带着些许庄重和暗香很像。
得知暗香之名取自梅花香气后,秉毅始终觉得暗香像朵红梅,姿容虽艳其骨犹傲,但又是那么地那么地温柔,温柔到他忍不住想融化溺死在暗香怀中。
秉毅忍不住买下,回头想替暗香戴上却不见暗香身影。
「暗香人呢?」秉毅面色一沉。
他此番出来主要是为了逛市集,仅带了一位内侍同行,全然没想过暗香竟会跟他们走散了不见影踪。
而他带出来的内侍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在那儿好奇的看老师傅吹出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动物,看得连秉毅问道了都不晓得。
这名内侍名唤姓都单名一个富字,从秉毅仍是皇子时就一直跟着侍候,原本是皇后派去的眼线,后来见三皇子羽翼渐丰,处置眼线又毫不手软便投向诚王这派,平时小事胡涂大事细心在宫内人缘极佳,是秉毅的心腹之一。
不过,现在他完了。
「都富!」见问话没人理会,秉毅心头一火低声喝道。
都富吓得立即回头,一见诚王面色铁青吓得差点儿当街下跪。
「王、皇……三爷有何事吩咐?」都富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秉毅铁青着脸没说话,都富眼睛转了一圈观察眼下情况,亦察觉暗香公子不见了,诚王没发现是应该的他老人家在逛市集嘛,他这个侍从没发现此事就该死了。
「暗香公子肯定是走散了,市集人多不方便找,不如先回客栈调派人手来找,也比在这儿干着急来得强。」都富小心翼翼地提议道,生怕诚王把他活剥了。
此时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只会说一句「这么大个人难道不会自己回客栈」,可是长年跟在诚王身边,知道诚王对这名叫暗香的妓子十分特别,因此不敢小看暗香走失这件事。
「也好。」
虽然有些不悦诚王仍旧同意了,也许回到客栈暗香已经回来了也说不定。
而暗香嘛,他当然是故意走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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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在人群中疾疾而行,快步走回客栈。
晚膳时诚王提议到市集走走时,他便决定趁机和诚王走散,利用这个空档先回客栈警告向泽非。
一方面这种事情越早知道越方便准备,另一方面夜里光线较暗,也不容易被别人发现他偷偷去找向泽非的事,这个时间可比隔日中午好得多。
可是,他尚未走回客栈,便在市集旁的路上遇见向泽非……以及向泽非身边的美貌少妇。
不用问,暗香晓得那是向泽非的妻子,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女子。
向泽非原本和妻子有说有笑的走到一半,忽然察觉前方有道异样视线,转头一看才看见暗香强抑惊愕悲伤的脸。
两人同时在街上怔愣住,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