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项圈的价值,只这份心思和做工,就足够珍贵了。
裴淼看一眼项圈,又看一眼顾祁言,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手下,毕竟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顾祁言唇角微勾,情不自禁地用手揉了揉裴淼的脑袋,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轻声道:“这个项圈是银楼老板的一份心意,淼淼收下就是。”
“喵~”裴淼点点头,将那个项圈扒拉进自己的肚子下藏起来,抬头又朝那个银楼老板“喵~”了一声表示感谢。
那个银楼老板看到裴淼收下了自己的礼物,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肚子上的肥肉都跟着他的笑声一起颤抖,站在他身边的银楼老板娘与有荣焉地扶了下头上的珠花,一扫眼,就见旁边几家店的老板、老板娘全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他们一家,顿时那心情,别提多舒爽了!
国师大人竟然收了他们的礼物,这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她可以跟闺中的姐妹们吹一辈子!
因为银楼老板带头,其他店家、世家公子和小姐们纷纷效仿,一时之间整条街上都是礼物乱飞。
“国师大人看这边,这是小老儿给您扎的风筝,您拿去玩儿。”
“国师大人,这是我家小姐专门给您培育的鲜花,您闻闻香不香。”
“国师大人,小生做了一幅画,特意送上给您看看。”
“国师大人,这是我们云裳布店最近新做的一匹布,爪感特别好,您带回去磨爪子吧。”
“国师大人,我们祥云楼特意做了片鱼生,您尝尝。”
“……”
各种礼物源源不断地抛向马车,什么头花、手帕、络子、玉佩都有,彻底让裴淼感受到了什么叫“收礼收到爪软”,没过一会儿就逼得顾祁言不得不拉上了帘子。
世界顿时就清净了。
但后面跟着的侍卫们苦逼了,他们不得不去把那些扔在地上的礼物捡起来放到另一驾空着的马车上,这些毕竟是大虞百姓的一番心意,他们必须替国师大人收起来。
马车艰难地通过了城内,走出了老远裴淼依旧能听到挽留声,有些百姓甚至出城追了出来,远远地赘在仪仗队后面。
裴淼对他们的热情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砸吧了下嘴后开始在马车里清点收到的礼物。
他使出了挖猫砂的绝技,飞快地在礼物堆里刨出一个坑,用爪子勾出了一个东西,一看,竟然是个红色的小肚兜!
裴淼瞬间就炸毛了,头皮发麻地看着爪子上挂着的布片,这玩意儿就跟他那个世界女生戴的bra一样,简直让人尴尬到无语。
他疯狂地将爪子上的肚兜甩掉,不料那件肚兜却落到了顾祁言手边。
裴淼:“……”我靠!
顾祁言面无表情地将那件肚兜拿了起来,放在手里揉搓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裴淼说:“这礼物挺特别的,看这上面的刺绣,送的人应该花了不少的心思,要不淼淼你穿上试试?”
“!!!”
裴淼往后跳了一步,用后腿蹬蹬耳朵,强烈怀疑自己听错了,肚兜不是妹子穿的东西吗,怎么可能是他穿的,他可是有胸毛,有爪毛,全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纯爷们,跟肚兜没半毛钱的关系。
顾祁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竟然捏着那件肚兜展开,一贯清冷的声音里竟然透出了几分危险,悠悠道:“你看这肚兜的尺寸,不就是给你的吗?”
第37章 身娇体软
尴尬,比收到妹子的肚兜还尴尬。
裴淼目光警惕地盯着顾祁言手中的小肚兜, 肚子贴着地, 小步地往后退。
他今天最大的噩梦就是收到了这么份礼物,要是让他知道是谁送的, 他一定把那人抓成筛子!
这驾马车的空间虽然大, 但毕竟有限,没一会儿裴淼的屁股就挨着车壁了。
顾祁言的唇角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 起身缓缓地向裴淼靠近,他每走一步,裴淼的心就跳一下, 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对方逼到了角落处。
“喵~”裴淼怂成一团, 虚张声势地朝顾祁言喵喵叫, 还没等对方出手, 他就先躺倒了, 露出软软肥肥的小肚子, 张牙舞爪地挥动着两只前爪做防卫,充分且形象地演示了什么叫“身娇体软易推倒”,不, 更准确地应该叫“不等你来推倒我就先躺好”。
当人的时候裴淼是个战五渣,当猫的时候他还是个战五渣,虽然多了尖牙和利爪,但放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卵用,顾祁言只用了一招就把他给制服了。
被“壁咚”时,裴淼缩着爪子深深地震惊了, 他自认为刚才那顿抓挠势同猛虎出山,然而一看效果却发现别人把他当成了hello Kitty撒娇……
自尊心严重受创的国师大人惊恐地瞪着近在眼前的小肚兜,蓬松的大尾巴贴在肚子上,并用四只爪子紧紧地抱住,一副坚贞不屈的表情,嘴里哼哼唧唧地反抗,连小眉头都皱了起来。
顾祁言被萌坏了,他之前只是逗裴淼,并没有逼他穿肚兜的意思,此时见他真的不乐意,就顺势把肚兜收了起来。
这下裴淼满意了,在顾祁言怀里满血满蓝地复活,继续蹦跳着去翻看礼物。
有了小肚兜的教训,他这次找礼物时谨慎了很多,一看到有奇形怪状的东西出现,立刻把它挖坑埋掉,如此一来,真被他找到几个合心的礼物。
一根逗猫棒,几颗琉璃珠,两个兔子玩偶和一根普通的绳子。
他将这几样东西当宝贝一样藏好,顺便将那件羞于启齿的小肚兜也藏了起来,然后才放心地跳上坐榻,依偎在顾祁言身边舔爪子,一点都不记仇。
这样的裴淼让顾祁言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他生在帝王家,自小就见惯了人心的冷漠,他从不敢奢望有人会全心全意地依赖他,信任他,就算被他惹恼了也不计前嫌,重新依偎到他的身边,然而裴淼的出现却改变了他的想法,对方就像三月里的春风,将他内心深处的冰霜都给吹化了。
这样美好的国师大人,让他怎么放得了手,享受过了春天的温暖,他怎么舍得回到冬天的寒冷里去。
就算对手再多,用骗、用抢、用夺他也会把他的淼淼锁在他的身边。
苗塔在苗妙山的第一高峰上,峰高千余米,山路难行,等裴淼他们一路颠簸到山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山上建了一座行宫,占地不大,但气势恢宏。
裴淼从马车上下来时,夕阳正往西坠,隐没在山间,只留下几缕余晖,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美地如梦似幻。
行宫就矗立在山林之间,映衬着背后的晚霞,苍茫之间又气势万千,有林鸟从上空飞过,留下一声长鸣,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在行宫的不远处,一座高塔拔地而起,它远离尘世之外,矗立在峰顶之上,像一把利剑刺开了夜空,上半部分以黑云为裳,下半部分以晚霞为裙,头顶青天,脚踏山林,宁静处自有一股威严。
裴淼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座塔,耳边像是听到了什么号召,不由自主地向那座塔走去,走到一半时才恍然清醒,向后倒退了一步,但目光依旧锁定在高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