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淼递了个眼神给旺财,旺财立刻会意,走上前将地上的珍珠锦捡了起来,对暹罗赔笑道:“奴才替我家主子多谢贵客的好意,只是我家主子吃不惯生食,要不奴才让下面的人将这鱼红烧了,再端上来给两位品尝怎么样?”
暹罗不满,他本来就是想让裴淼吃生食所以才抓来了这些老鼠和鱼,然而老鼠裴淼不能吃,鱼又要被人煮熟了才吃,那他昨晚的辛苦就白费了。
他挡着道不让旺财离开,急得旺财额头上直冒汗,这珍珠锦脱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身上的鳞片早就失去了光亮,只是凭借着求生的意志艰难地鼓动着腮部,他想趁着大殿下没发现锦鲤失踪就把这鱼送回去,但现在被暹罗挡着根本走不开,如果再拖下去,他怕这鱼会一命呜呼,到时什么都晚了。
一人一猫正僵持着,殿外传来大皇子到来的通传声,旺财心下喊糟,正六神无主时就见门口的人群分开了两边,大殿下面色冰冷地走了进来。
“参见大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宁殿里的人跪了一地,大殿下虽然在宫中身份不显,但毕竟是庆隆帝的皇长子,就算他将来和皇位无缘,王爷的头衔也是有的,所以皇宫里的人对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大皇子冷眼扫过跪着的一群人,既不开口说话也不让人起身,目光在看到旺财手上的珍珠锦时闪烁了一下,冷笑了一声看向裴淼的方向,说:“国师大人,本殿今日过来是想向你讨个说法的,本殿之前在御花园的池子里养了八尾的珍珠锦,是本殿专门为父皇从云城寻来的,一直小心饲养着,从未出过任何事故,今日下面的人来回报,说是池子里的鱼少了两条,一条在池边被找到,可惜只剩下了骨头,还有一条不知所踪,据人说,早上时有只猫在池子边上徘徊,后来进了国师大人的永宁殿,而那只猫的样子,就跟国师大人从苗塔带回来的这只一模一样。”
说着大皇子的视线扫过暹罗落在了旺财手中的珍珠锦上,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国师大人是不是该解释一下给本殿一个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 给你们说件旺旺比较贴心的事,就是旺旺很黏我妈,黏到半夜我妈上厕所他都要迷迷糊糊地醒来跟着,一边等我妈一边守着打瞌睡,等我妈回卧室他才跌跌撞撞地重新回去睡觉,每次都这样。还有就是有次我妈跟我爸闹别扭,我妈气地在客厅坐了一夜,旺旺当时已经睡了,见我妈在客厅,他也从窝里出来坐在沙发上陪了一夜,没睡觉,也不撒娇,就安静地陪着,第二天白天睡得天昏地暗,从那以后我妈就爱死他了,当时旺旺刚来我家一个月多一点,所以别说猫猫高冷,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爱,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好。然而我还是要吐槽一点,那就是最近旺旺变季换毛,他又喜欢蹭人,动不动就走到人腿边蹭一下走过去,虽然我知道他这是在示爱,但尼玛每次蹭过去我的裤子上就一层毛,欲哭无泪。
第43章 牙被打掉了
自从上次的猫薄荷事件后,大皇子就恨上了裴淼, 上书房的那帮王孙公子知道他用猫薄荷引诱国师竟然还没成功, 都在背后嬉笑他没本事,虽然没人敢在他当面说, 但私底下的传言越传越烈, 还把他拿来跟顾祁言作比较,狠狠地落了他的面子, 让大皇子恨地牙痒痒。
他一直寻找着报复裴淼的机会,然而国师在大虞的身份尊贵,根本不是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能动的, 所以从苗妙山回来这么多天, 他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次他养的珍珠锦失窃, 正好给了他前来问罪的借口, 虽然国师大人他不敢动, 但他从苗塔带回来的小黑脸他还是敢动的, 不过就是一只野猫,弄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想到此,大皇子嫌恶地看了眼暹罗, 心里莫名地涌上一丝畅快。
裴淼不喜欢这个大皇子,更不喜欢他看暹罗的眼神,他是个记仇的,对于大皇子在苗塔用猫薄荷引诱他的事,他可一直都记在心里,但今天的事确实是他理亏, 虽然珍珠锦不是他让暹罗抓的,但暹罗抓珍珠锦却是为了他,而且暹罗是跟他回的宫,不论怎么说,这事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安抚住被大皇子挑起小暴脾气的暹罗,裴淼跳上寝殿中央摆放着的猫爬架,蹲坐在瞭望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大皇子,轻声细语地朝他“喵~”了一声,率先释放出了善意,他想的是珍珠锦这事如果能和平解决那就最好了,如果不能和平解决,他先礼后兵,之后要抓要挠,大皇子也不能说他仗势欺人。
叫完之后之后,裴淼又朝旺财使了个眼色,他现在是猫,就算想道歉也有心无力,只能喵来喵去,只能让身边的人替他解释。
好在旺财是个聪明的,他早就摸透了裴淼的脾气,又熟谙宫里的规矩,说话做事都极为稳妥,此时裴淼一个眼神,他就立刻走了上来,将重新放回水盆里的珍珠锦递了上去,恭敬道:“大殿下,奴才先替我家主子向您道歉,猫儿不懂事,不知道这是殿下您养的,请您看在我家主子的面上原谅他一回,那条死去的鱼奴才替我家主子向您应下,十日之后必定从云城重新给您带回一条,至于奴才手中这条,您看它还活着,殿下可以带回去好好养着。”
“喵~”就是这样。
裴淼给旺财点赞,决定要把他专属的零食小鱼干赐给旺财尝一尝。
然而大皇子对旺财的话不买账,他冷哼一声,并不接那条珍珠锦,嗤笑道:“那珍珠锦是本殿特意寻来给父皇庆贺的,意义非凡,哪是你随随便便寻一条就能替代的,更别说你手中这条,身上的鳞片被咬掉了不说,就连气息都蔫了,这样的鱼你让本殿带回去怎么养活。”
“既然如此,殿下您意欲如何?”
“呵,”大皇子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看向裴淼,“本殿不过就是来讨个公道,那两条珍珠锦死的可惜,本殿好歹养了它们几个月,总该替它们要个说法,国师大人既然没有诚意,那本殿就自己来说了,本殿要这只猫替本殿那两条鱼偿命,以一换二,他也算值了。”
话音刚落,永宁殿里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身后不由冒出一阵冷汗,如果到现在他们还看不出大殿下是在故意找茬,那他们在宫里的这几年就白混了。
钦差和起居令使对视了一眼,默默都把大皇子这话给记下了。
裴淼的猫儿眼微微眯起,眼神不善地盯着大殿下,他原本还想息事宁人,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他也不用对大殿下客气,反正他现在是只猫国师,就算发点脾气挠挠人,别人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想通这一点,裴淼的胆肥了起来,藏在肉垫里的爪子悄无声息地伸了出来,后腿的肌肉紧绷,他打算冲着大皇子的脸去。
麻蛋,他早就看大皇子那张脸不顺眼了,今天非给他整整容不可。
就在裴淼要出爪时,从旁边突然蹿出一个身影,暹罗比他更快一步跳到了大皇子的身上,他的身手敏捷,下爪又狠,“唰唰”两下就在大皇子的腰侧留下了两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大皇子吃痛,心下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挥手去揍暹罗,却被暹罗一口咬在了手上,大皇子带来的人呼喊着上去帮忙,却被永宁殿那群人堵着,根本有心无力。
永宁殿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裴淼满意地看着被挠成了麻花的大皇子,爪子在爬架的瞭望台上蹭了两下,他决定给大皇子身上多加点雕花。
趁着大皇子转身的一刹那,裴淼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背上,前爪张开,锋利的猫爪“唰唰”两下挠在肩上,并“不小心”用爪子蹭到了大皇子的耳根,那里的皮肤薄嫩且敏感,被抓到的地方一下子就红肿了起来。
大皇子这下被气狠了,他腹背受敌,带来的几个奴才没一个有用的,气地他口不择言地开骂:“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过来帮忙把这两只畜生从本殿身上弄下去,你们都给本殿等着,本殿定要到父皇面前好好参你们永宁殿一本。”
“啊!”大皇子一声惨叫,吃痛地将肩上的裴淼一掌挥下。
他现在还是少年身形,身量并不高,但裴淼猝不及防之下被挥下,仍旧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在空中调整了下身姿才踉跄着站稳。
这变故就发生在瞬间,旺财一看自家主子被甩出,立刻担心地上前询问,暹罗也停了攻击的动作,走到裴淼跟前“喵喵”叫着。
钦差是猫奴一派的,见状立刻上前指责:“大殿下,您怎可如此鲁莽推国师大人,万一伤到了国师大人,您怎么向皇上交代,怎么向天下黎民交代。”
“就是,”起居令使也不甘落后,他是忠诚的国师党和二皇子党,对大皇子向来不感冒,此时见大皇子伤了国师大人,立刻就怒了,冷着脸道,“大皇子你从进永宁殿以来就一直咄咄逼人,虽说您死了两条鱼很可惜,但国师大人已经说了会赔您两条,您何必咬着不放,不仅惹怒了国师大人,还伤到了国师大人,微臣斗胆问您一句,您今日来到底意欲如何?”
这强词夺理的说法把大皇子给气笑了,阴涔涔地盯着起居令使道:“不愧是云家的门生,伶牙俐齿的,黑的都被你说成白的了,本殿和国师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词,更何况本殿只是推国师下去,手上还留有分寸,根本不可能伤到他。”
话音刚落,众人就见国师大人紧闭着的嘴巴微动,片刻后轻咳两声,吐出一口血水,看得众人胆战心惊,而且这血水里竟然躺着一颗雪白的小尖牙,在鲜血的衬托下更加触目惊心。
起居令使不可置信地倒退两步,指着掉了的小尖牙,震惊地看向大皇子:“大殿下,您,您竟然打落了国师大人的尖牙,还敢说没伤到国师大人!”
大皇子此时也懵逼了,他刚才虽然在气头上,但还有理智在,加上裴淼当时在他肩上,他的手挥出去时不好着力,没几分力气,更何况他清楚地记得他推的是猫的身体,最多是手臂蹭到脸,根本不可能把猫的牙齿打掉,然而地上那颗牙齿又不可能作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样懵逼的还有裴淼,他傻愣愣地盯着地上的牙齿看了好几分钟,表情空白呆滞,半天后才猛然顿悟,发了疯一样去扑大皇子,简直到了不死不罢休的地步。
旺财和起居令使连忙上前劝架,一边叫着“国师大人别打了,毕竟是大殿下,要留点面子”,一边毫不犹豫地将大皇子拉住,让他动弹不得,面对裴淼袭来的猫爪子根本避无可避,气地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还不能来硬的,生怕眼前这只猫祖宗又被打掉一颗牙。
正乱成一团时,庆隆帝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沉声道:“都给朕住手。”
这声音虽然不大,却像炸在所有人耳边,顿时永宁殿里的人都像被定格了,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被挠成麻花辫的大皇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庆隆帝面前,痛哭流涕道:“父皇,您可要给儿臣做主呀,儿臣……”
还未说完,大皇子接下来的话就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庆隆帝怒其不争地看了他一眼,叫过一旁的钦差问:“徐卿,你来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
钦差上前一步,躬身道:“回皇上,臣奉命来调查国师大人寝殿内闹鼠疫一事,后得知是国师大人的贵客为感谢国师大人而特意抓来的,贵客不知宫里规矩,捉了大殿下要献给您的珍珠锦给国师大人,大殿下气两条珍珠锦夭折,向国师大人讨要说法,且不接受国师大人提出的赔偿,非要贵客以命抵命,国师大人护友心切,和大殿下发生了拳脚,大殿下趁国师大人不备,竟将他从高处推倒在地,并打掉了国师大人的一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