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淼:“……”
旺财、小豆子:“……”
顾祁言挑眉:“有问题?”
“没,没问题。”小二连连摆手,直到顾祁言转移了视线才松了一口,暗自擦了把冷汗,内心在哭泣:“麻蛋,吓死宝宝了!”
当夜,一行人就在这家客栈住了下来。
裴淼白天在马车上睡多了,到晚上就没了睡意,赤着脚抱腿坐在窗台上。
他的实力极好,就算在黑暗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房间临着主街,窗子打开后就能看到街上的情形。
已近酉时,街上除了巡城的守卫和更夫已经没什么人了,大虞在宵禁方面管的不是很严,但夜里城门依旧会关闭,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会重新开,在这段时间里,城外的人是进不来的。
所以当车马声在寂静的大街上响起时,裴淼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目光炯炯地望向大街的尽头,一瞬不瞬,生怕错过什么。
没过一会儿,视线中就出现了一队车马,十几个人骑在马上,护着一驾马车缓缓走来。
裴淼伸手招来顾祁言,手指向马车的方向,问:“这些是什么人,竟然能在深夜进城?”
顾祁言顺着裴淼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去,但他的视力没有裴淼好,即使那队车马燃着火把,依旧看不清楚。
车马渐渐走近,最后停在了客栈门外,之前接待过裴淼他们的小二打着哈欠出来迎客。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率先走出马车,随后从车里接下一个人,当那人出来时,裴淼顿时睁大了眼睛,转头快速道:“是大皇子!”
大皇子是淑妃之子,五年前得罪了裴淼,被庆隆帝打发出京守皇陵去了,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
顾祁言目光微冷,探头看向窗外,恰好楼下的大皇子在此时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火星十足。
五年不见,大皇子的变化很大,身形依旧清瘦,只是长高了不少,脸上的肉不多,五官深刻,俊美中带着一丝阴沉,不像庆隆帝,倒和淑妃有七分像。
火光照亮了他的侧脸,却照不进他幽深的眼底,在看到顾祁言的时候,他的唇边扯出一抹笑,无声说了三个字:“二皇弟。”
那模样,有点欠揍。
顾祁言略一点头,率先收回了视线,并随手关了窗子。
裴淼在一边愤愤不平,嘟着嘴抱怨:“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他不是在守皇陵吗,怎么回来了?”
顾祁言也不清楚,他事先没得到任何消息,正要回答时,门被人敲响了,大皇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二弟,深夜打扰,可否开门一叙?”
这声音低沉中带着阴冷,听着让人十分不舒服。
顾祁言和裴淼对视一眼,无心应付顾祁从,于是就对门外道:“大哥,我已经睡下了,不便招待,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不迟。”
如果外面是别人,听顾祁言这么说早就带人离开了,偏偏顾祁从不识相,依旧站在外面,幽幽道:“二弟刚才还站在窗边,难道这么快就睡下了?莫不是不想见到为兄吧?”
这话说出来,若是被有心人乱传,那就会变成顾祁言目无兄长,傲慢无礼,大虞向来以仁孝治天下,讲究三纲五常、兄友弟恭,万一顾祁言被传出不敬兄长的闲话,那对他的形象会很不利。
无奈之下顾祁言只好改了口风道:“我是真已睡下,既然大哥执意要见,那我就起来吧,大哥稍等。”
顾祁言假意弄出点动静,磨蹭着没有立刻去开门,裴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句“真烦人”,随后拉住顾祁言的手臂问:“我要不要躲起来,万一被大皇子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无妨,”顾祁言打断裴淼的话,说,“他刚才已经看到你了,现在躲起来也没用,反而欲盖弥彰,而且你变人的事他迟早要知道,不如现在就让他知道。”
裴淼点点头,松开顾祁言的手,走到一边坐下。
门打开后,大皇子那张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他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手中一把折扇放在胸前骚气地扇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祁言,压低声音说:“五年不见,二皇弟越发光彩照人了。”
顾祁言淡淡地回视了他一眼,说:“比不得大皇兄。”
大皇子被反将了一军,顿时吃瘪了,怄得想吐血,脸色难看得像活吞了一只苍蝇,恨不得把顾祁言给捏死,手中的折扇摇块了几分,咬牙切齿道:“二皇弟真是能说会道。”
说着就直接进了房间,四下看了一眼后,视线放在了裴淼的身上:“这人是?”
大皇子故意停顿了一下,暧昧的目光在顾祁言和裴淼身上有意,“唰”地一下展开扇子遮住上翘的唇角,说:“没想到二皇弟挺有雅兴,把这么娇滴滴的小少年藏在了屋中,这是要金屋藏娇吗?国师大人知道吗?不是听说二皇弟你口口声声要跟国师大人在一起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不过皇兄也能理解,毕竟这么我见犹怜的小美人,二皇弟动心也是正常的。”
话落,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死寂,大皇子见顾祁言脸色难看,还以为自己戳中了他的软肋,正得意时,就听旁边的美少年动手了,劈头盖脸就给了他一爪子,怒道:“大殿下,本国师以为你守了五年皇陵,就算智商没长进,情商也该有点长进吧,结果你两个都没长进不说,竟然连眼都瞎了,连本国师都不认识了?”
大皇子:“!!!”
他下意识地去看顾祁言,就见后者肯定地点了点头,一瞬间,大皇子只觉得天旋地转,连脸上的伤都忘了,他怎么又落到国师的手里了,这猫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克星!
“这,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睁开你的眼看看,本国师到底是谁,竟然诋毁本国师是男宠,回宫后本国师就到你父皇面前参你一本,让你继续去守皇陵!”裴淼抬着精致的下巴,目光轻蔑地在大皇子身上掠过,样子十足的傲娇,跟他当猫时一模一样。
大皇子之前的怀疑已经去了八分,再仔细一看裴淼头上的两只猫耳朵,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脸上红红绿绿,精彩纷呈。
还没进京就被国师大人给怼了,他到底走的是什么运!
冒犯国师可是大罪,就算庆隆帝不把他打死,大虞的百姓也会用唾沫把他给淹死,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到顾祁言面前耀武扬威,更不该最贱去招惹国师。
但说到底,谁踏马知道国师大人会变人,大虞这么多任国师也只出了一个,没想到这任国师也变人了,以后裴淼在宫里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说横着走都是客气的,那绝对是要上天的节奏!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大皇子一想起在皇陵的苦日子就恨的咬牙切齿,现在他的命运掌握在裴淼的手里,该认怂时还是得认怂。
他恨恨地看了裴淼一眼,行礼赔罪:“国师大人,本殿之前失言了,并无意冒犯,只是一时没认出国师大人,望国师大人多多海涵,原谅本殿一回。”
“原谅你?”裴淼哼哼,“原谅这个词这么好用,还要律法干什么,你不但言语侮辱了本国师,还打扰了本国师睡觉,是不是该万死!”
话落,大皇子脸色黑了一片,他知道这关又不好过了,国师分明是借题发挥、胡搅蛮缠,非要整他不可。
靠,怎么每次遇到国师都没好事,而他偏偏还要凑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敲黑板,像大皇子这种就是不合格的猫奴,是要被爪子伺候的!
看留言发现你们都说旺旺可爱,那我就来破坏下他的形象:一、特事儿,早晨小便后非得缠着人把尿团铲干净后才肯进去拉粑粑;二、特白莲花,干完坏事就会装无辜;三、特别贱,总爱在乌龟背上喝水,把乌龟吓个半死,明明盆子那么大!四、特不爱卫生,喜欢趴在马桶里喝水,把我的有机土袋子咬破,土洒在地上全身滚一遍;五、特气人,抖被单时非要参一脚,让人干不了活,洗干净的衣服全都要故意去蹭一遍,好沾上他的毛……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