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邈不停地点头,最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古塘镇如此古怪!”
慕枕流想起高邈说在古塘镇见到自己,忙道:“广甫兄也发现古塘镇有古怪?”
高邈道:“我接到了古塘镇的诉状,不少古塘镇的镇民无故失踪,住宅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占据。可惜,我在古塘镇住了几日,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现在想来,一定是你与谢岛主引起了他们的警觉,让他们更加小心谨慎。”
马车出了山,又行了几里路,到了一座小镇里。
天色渐晚,高邈决定在镇上的客栈住下。
慕枕流带着胡秋水找大夫看伤口,书童与高邈相随,贺孤峰留在客栈里休息。在大夫诊疗的时候,高邈对慕枕流低声道:“贺城主受了伤。不然也不会忌惮谢岛主。”
慕枕流想起谢非是的伤,道:“与谢非是动手时受的伤?”
高邈道:“不,是阿裘。三个月前,阿裘向他约战,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虽然城主最后赢了,却也受了不轻的伤势,之后,有大批高手追杀城主,我恰逢其会,城主便记我一个人情。”
慕枕流道:“追杀城主的人是谁?”
高邈道:“不知道,可能是方横斜,也可能是千岁爷,现在看来,还可能是景迟。”
窗外“咣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高邈和慕枕流推开窗子,书童背对着窗户而站,他对面,三个年轻人,年轻人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老头提着一根钓竿,面无表情地看了书童和躲在屋里的慕枕流、高邈一眼,淡淡地说:“老夫,长云子。”
52第五十二章 狙杀
高邈与慕枕流虽然不是江湖人,不曾听闻长云子三字,但见书童严阵以待的架势,便知来者不善。
高邈抱拳道:“不知前辈与长生子前辈是否……”
长云子淡然道:“他是我的师兄。”
慕枕流脑中灵光一闪,若是没有记错,谢非是曾经说过,俞夫人的父亲便是长生子的师弟,正因如此,俞东海才对她十分忌惮。当然,俞夫人走后俞东海的种种行径,他对后半句的结论保持怀疑,只是,俞夫人与长生子的关系想来是不会错的。
莫非,眼前这位便是俞夫人的父亲?
高邈道:“前辈因何来此?”
长云子道:“受人之托。”
高邈道:“所托何事?”
长云子道:“取你性命!”
他话音刚落,三个年轻人便飞身而起,分别朝书童、高邈和慕枕流扑来。高邈和慕枕流都不会武功,书童不得不跃起迎敌。他抡起武器,指东打西,竟将三人都拦了下来。
慕枕流看清他手中武器,不禁一愣。
高邈站在他身侧,对他一举一动了若指掌,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个表情,解释道:“别小看这把扫帚,它的柄有精钢铸成,寻常武器还不能耐它何。”
他说的不错,书童手中的扫帚的确是难得一见武器,只是,再精妙的武器也不能化出两个分身,帮书童对敌。
三个年轻人配合默契,书童几次三番想要祸水东引,都被轻松化解,不多久,书童便落了下风。眼见他们封死了书童前左右三条路,将他逼得退无可退,一只茶杯突然被掷出来,挡住了左方攻势。书童趁机脚下一划,身体向左方微倾,露出攻击左路的架势,在左路退后,流出空隙,中路和右路年轻人上当抢攻之际,猛然转身,一脚提向右路年轻人的前胸,拿着扫帚用力地挥出,将中路年轻人逼退三尺!
书童杀出的路一闪而逝,纵是他自己也听过得十分勉强,更何况慕枕流和高邈。
书童一出去,就发现后路被截断,自己与高邈、慕枕流被分开两地。
长云子晃了晃钓鱼竿,面露喜色。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杀慕枕流和高邈,区区一个书童还不放在眼里,他若是肯识相离去,自己还省下一番心力。
不过书童并不识趣,见高邈和慕枕流被困,又很快冲了回来。
三个年轻人分出两个挡住他,一个朝慕枕流的颈项抓去,高邈惊骇大呼,身体用来地撞向慕枕流。
千钧一发——
又是一只茶杯丢出来。
胡秋水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手持茶壶,用力地朝对方的脑袋砸去,年轻人身体一侧,轻松避过,伸手去抓她的胳膊。胡秋水故意让他抓个正着,慕枕流正要上前帮忙,胡秋水就突然纵身跳到对方的身上,双脚加紧他的腰肢,手狠狠地扯着他的头发。
年轻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痛得涕泪交零,但手不忘抓住她的颈项,往上一提。胡秋水喉咙痛肚子痛,痛得全身发麻,不自觉地松了手。
年轻人反手一掌,将她推了出去。
慕枕流飞身扑过去,挤到她的下方,到了肉垫子。
胡秋水脸色发白,手颤巍巍地抚着伤口,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明知无用,高邈一个箭步上前,挡在慕枕流和胡秋水的前面。
慕枕流突然喊道:“俞夫人为方横斜的亲信唐驰洲所杀,前辈还要助纣为虐吗?!”
年轻人嗤笑一声……倒了下去。
他身后,书童黑着脸站着。
原先与他纠缠的两个年轻人早就被贺孤峰拿下。与年轻人一道上阵的,还有那位上云子。
从贺孤峰出现,到他替下书童的对手,到长云子出手,到书童为高邈解围,全都是眨眼间的完成的事。高邈与慕枕流直到长云子的钓竿从自己的面前划过,差点勾住鼻子才如梦初醒。
书童一脚踢翻再度冲上来的年轻人,一把拉起高邈,急声道:“快走!”
慕枕流不敢怠慢,不顾男女有别,抓起胡秋水的手臂缠在自己的后颈上,半搂半拖地带着她往外走。
被踢翻的年轻人很快爬起来,正要冲上去,眼前却出现了一根树枝,在颈项上轻轻划过。
他杀过不少人。
尤其是近几年,见过的血比喝过的水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