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一听,便知道儿子的命算是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了,立刻又跪下磕头道:「谢皇上不罪之恩、谢太子不罪之恩。」
袁掣被爹亲这么一拉,膝盖上又被磕出印子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开始讨厌皇宫这个地方了!
皇上满意地看了眼袁掣,对袁飞道:「这孩子跟轩儿有缘,就让他待在太子身边伺候着吧。」
袁飞哪敢说个不字,只得连连磕头谢恩,反倒是被点名的袁掣一百个不乐意。
谁愿意伺候一个被自己得罪了的主子啊!现在他还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皇上乐呵呵地也没说啥,抱着太子回熙和宫了。
袁掣偷偷抬起头看了太子一眼,却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中闪过的那抹阴森森光芒,让他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这回不用爹亲提醒,袁掣也清楚,自己的倒霉日子算是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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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日之后,袁掣的生活只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且不说太子联合了太学院的其他王孙公子排挤他,三天两头他就能在自己的饭菜里发现各色昆虫,睡觉时也要细细检查被褥上有没有蜘蛛、蚯蚓一类的东西,总之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不过后来袁掣发现,太子这人虽然心眼有些小,但心气却是极高的。虽然一路都在欺负自己,但却没有打算动用到他父皇的力量,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皇上刻意息事宁人的关系—小孩子闹一闹是无伤大雅,但上升到政治问题就不妥了。
既然如此,对太子他是不好进行报复,但其他欺负自己的小孩就不必客气了。怎么说他爹在朝中的势力不小,他也犯不着怕得罪谁,再有人敢欺负他,他就二话不说地动拳头,直打得太子的小跟班们鼻青脸肿、哭天抢地。
觉得自己在与太子的斗争中取得阶段性的小胜利,袁掣便跑到景鸿轩面前示威,「是男人就用拳头说话,别在背地里玩阴的。」
被他嚣张的态度气得不轻,景鸿轩的好胜心被彻底激起,看着袁掣的眼神也益发复杂起来。
「这么说只要能打赢你,你就什么都会听我的了?」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袁掣心里咯了一下。要知道这个太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但他也不愿自打嘴巴,只能硬着头皮说:「大丈夫愿赌服输,你若是真能打赢我,什么都好说。」
自从出生以来,从没被人这样赤裸裸地挑衅过,景鸿轩只觉一股火烧上脑门,平日里最为讲究的「站如松、坐如钟」的仪态完全被抛诸脑后。下一秒,就张牙舞爪地朝袁掣扑了过去,两个小孩顿时扭打在一块。
「哎呀!袁世子你快住手,太子爷是千金之躯,可不能受半点损伤啊!」
还未等刘公公用他尖细的难听嗓门惊叫完,近身肉搏的两人就已都挂了彩。
侍卫们虽然赶来了却也不敢硬分开两人,就怕动作间把太子给伤着了。
「哎哟,我的祖宗们,咱家给你们跪下了,求你们快住手啊—」
在刘公公慌乱的尖叫声中,两人一路难舍难解地拳打脚踢,对周围的环境完全不管不顾,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竟扑通双双掉进荷花池中。
深秋的池水已然有些冰凉,虽然不至于刺骨,但袁掣也不免打了个激灵。
这下两人是没办法再继续缠斗,袁掣自幼熟谙水性,尽管身上的衣服吸了水有些沉重,但划动几下就顺利游回岸边了。
「救命……唔……」
听到呼救声,袁掣趴在岸边还未反应过来,已有侍卫咚咚跳入池中营救溺水的太子。
看到太子像落汤鸡一样被侍卫们捞上来,俯在地上呛咳着,袁掣顿时傻了眼—谁知道太子不会游泳啊!
「天啊!快,快把太医请来,送太子爷回熙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