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接下来走哪边?」
森森鬼判殿。
第一殿阎王荆灼尚未回府。许戟如往常般驻守在荆灼寝殿之外,忽而察觉房内有动静。许戟眉头一锁,手中握紧一双巨斧,却听熟悉的声音从屋里传出::「许戟,怎么了?」
那声音正是荆灼。许戟一愣,忙松了斧子,抱拳惶惶请罪:「不知是殿下回府……」
又听另一个声音晒道:「你这么偷偷摸摸的,你手下还当是老鼠呢、」
许戟认得那声音是息风软,隔着门脸现怒色,却因荆灼在不敢贸然开口,里面息风软笑完,又冲许戟道:「你们阎王饿了,有什么好酒好菜快快端来。」语气神气十足,仿佛他才是这地的主。
许戟虽有不满,但不见荆灼反驳,也只得压下满心愤愤:「属下这就去请丘总管。」
不就拿个饭,这你都做不了主?息风软莫名其妙理了理长发。旁边小獬豸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
外面许戟并未离开,只是不知用什么敲了敲地板。便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地下蹿出来,双足稍稍离地悠悠飘着,一双手拱起插在袖子里,嘴边两撇小胡子打着弯儿翘起,却是个笑容可掬的小老头儿。
那丘总管飘在门外,细声细气问:「殿下想用宵夜么?」
荆灼随口应了声,又道:「备酒待客。」
丘总管领首:「是。」一边回应一边倒退着飘远。
不多时便有鬼女拎着食盒,随着丘总管飘进。因荆灼道不想被打扰,鬼使们不敢进屋,只是垂首开门让食盒飘到桌上,便躬身闭门退开了。
几只食盒近在咫尺,息风软不自觉嗅了嗅,面现困惑。随手打开第一盒,便见两只精美的翠色青瓷碗,不足巴掌大小,盛着干干净净的粥,雪白雪白的半分花样也无。
息风软沉默地歪头看了看,又揭开第二盒,又是一对青瓷碗,比刚才那一双稍梢大点,盈着清清澈澈的汤。这次多了点料,汤面上各漂了小小一片萝卜。
再揭开最后一盒,这次更简单,一只青瓷碟子,正中摆着个切成八片的橘子。
息风软扭头望荆灼:「你们地府的厨子是这么好当的,嗯?」
小獬豸没精打采趴着,不置可否。
息风软瞟见那丘总管身影还在门外候着,便又冲外面道:「这点东西哪里吃得饱?叫你们厨子熬个龙眼墨豆粥,汆个鸡丝八宝丸子,烩个罗汉全斋,再炖点豆腐炒炒山药,看看还有什么能做的随便做点,快快端上来。」
那丘总管恭恭敬敬等他说完,方才行礼道:「月老大人,此刻天色已晚,食当以清淡量少为宜。方才食单属下记着了,待明儿一早便与厨子说。」
息风软鼓着眼睛望:「什么?那最快岂不是也要明日午时才能备好?」
若丘总管隐有为难地答:「这……殿下平素三餐,是大厨一早搭配好的。若要换菜,还得让大厨细细斟酌……」敏感察觉到对方不耐,飞快补充,「大人不必担心,三日之内必可准备周全,包大人满意。」
这都过的什么日子?息风软无语地望望荆灼,冲外面继续喊:「你们阎王操劳过度,又累又饿想吃东西,有什么饱肚又进补的没有?」
那丘总管一听之下慌了神:「什么?殿下哪里伤了么?属下这就唤府医过来——」
息风软忙阻止他道:「不不,你们殿下没事,你给弄点吃的来就行。」
「可……若是伤病体虚,这,不同伤病禁忌不同,没有府医确诊属下不敢随便给殿下备餐……」
息风软终于忍不住大声打断他:「羊——奶——有——没——有?」「嗯……啊?」
荆灼悠悠传音:「行了,我无事,你们下去歇着吧。」
待那丘总管唯唯退下了,息风软沉默地看向桌上那只小獬豸,小獬豸沉默地回看他,眼睛黑亮黑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