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风软忽而手一指:「你现在别跟我说话!」
小獬豸立刻道:「我想吃罗汉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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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到底做的什么孽啊?息风软腹诽。
大半夜的,他堂堂月老居然偷偷溜进地府厨房给只羔子弄东西吃。
那小羔子非但一点忙都帮不上,还仗着身子小在灶台上走来走去,小蹄子蹬得啪嗒啪嗒的。
「行了行了,」息风软一边忙活一边说,「你别踱了,吵得我头痛。」
那小黑团子还乖得很,听了眨巴眨巴眼睛,跳下地来,打了小小的呵欠窝在息风软脚边不动了。
……你模样变了居然连性子都转了吗?
大半夜的又是偷偷摸摸的,息风软也没打算搞一大桌子菜出来,就做了道罗汉全斋,配了小碗阳春面。他也有点坏心,做好了就盛在碗里放在地上,筷子都不给一双。
小獬豸抬头看了看他,息风软还以为他打算现个人形出来,没思到他就那么低下头去吃起来,无比自然的。
呃……息风软看着小家伙吸面条,忍不住开口,:「你还真不顾忌形象。」
小獬豸安安静静吃完——只有在这一点上他依旧保持着优雅——舔了舔毛,才道:「我本来便是这模样,不怕给你看到。」
可是我感觉很奇怪啊。息风软想。
他把小獬豸拎起来抱怀里,有些无奈地笑起来:「哪有你这样的,没听说过喜欢什么人,就时时刻刻要在他面前展现从好的一面吗?」
「你不一样。」毛茸茸的小家伙说,「我最好的最坏的模样最初的最终的模样,我什么模样你没见过。话说回来,看见我原本是这摸样,你在意吗?」
「什么跟什么。」
息风软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不太想顺着他的意回答,但看他虚弱成这模样也着实狠不下心来跟他吵,于是语意模糊地道:「唉看你这样子,感觉跟养了个什么似的……」说道这里他歪着脑袋认真想了会,却没了下文。
「像什么?」小獬豸问。
息风软往回走着,随口笑道:「我几千年前大概真养过什么小猫小狗的,岁数大了记不清了,只是看你这模样觉得可亲得很。」
小獬豸听他把自己比成家养的小猫小狗居然也不恼,安安静静地没再接话。
晚上他就抱着这么个小毛团子在荆灼房里睡了。睡得极不安稳,老觉得怀里的小家伙动来动去不老实,撩得他痒痒的,半睡半醒间又觉得像是魇住了,身上压着团巨大的黑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此在地府住了几日。荆灼一直没恢复人形,办公也是垂帘听政的形式,竟然也就这么瞒了过去。
地府里一群忠心耿耿的侍卫,听他们老大突然说要这么办公也无半句多问,对他们老大一连几天只出声不露脸更是半点质疑也无。息风软简直不知该夸他们死忠还是笑他们傻白。
你们这帮崇拜过了头的,会不会哪天你们老大被人换了你们都不知道啊?
他把这话说与荆灼听,荆灼只是笑笑:「有你关心就够了。」
息风软又说不上话来了。
这日荆灼办公,息风软跑出来闲逛,意料之外遇着丹寻。
原来七日已过,丹寻回来领罚。他之前惹了那么大祸,心里终究不安,是以领罚前先过来看看荆灼。
这会两人遇着,免不了要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