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後,他跟Gabriel还有几次工作上的接触。
并不是刻意要寻找Gabriel的踪影,只是身为一个经纪人至少得扫一下记者区掌握有多少个相熟的记者有来吧。有时候,男人在专心认真地架设慑影器材而没留意到他;有时候,他们在视线相接时会互相挥手,打一声招呼,那也不过四秒──完全看不出曾有一腿的互动。
除了那些小子会刻意在他身後吹口哨之外。
但几乎毫无例外的,在每次他们偶尔相遇的工作活动完结後,Gabriel会在场外抽著烟等他出来,再一起去吃早餐、午餐、晚餐、宵夜……反正,一天中总有一餐可以吃。
那男人第一句问他的绝对是:『照片呢』,而他也有样学样,但整顿饭下来却没提半句照片的事。
当他失神凝视著这啜著面条的男人的侧脸时;当这男人从慑影机後抬头、然後露出只给他的从容微笑时;当他不由自主地搜寻著这男人倚墙抽烟的身影时,阿香怀疑,自己真的有参与过这男人人生中的大事纪吗──又或许,被前任恋人甩掉兼赏一拳,并不算在Gabriel的大事纪内。
他们曾上床、他们在舞台边又差点做起来……在阿香来说,这都算正常,但他们是怎样从一个倒吊的狗仔跟在玩SM的主人发展到现在这『不正常关系』的?
这样面对面地吃吃面、喝喝茶,对食色性也的他们来说却比滚床单更亲蜜,更让他不自在。
每次偶遇都去吃个饭、聊聊天、斗斗嘴……他妈的,有够不正常!连在厕所隔间互相手淫都没有?
他什麽时候说过需要一个当狗仔的交心朋友了?
他这麽来者不拒、准备就绪,Gabriel又质素高得像玻璃圈的救世主,浪费、真的太浪费了。
这样『迫娼为良』有没有太变态了?
「浪费、浪费……」
阿香咬著便利商店买来的硬绷绷面包,咬得牙齿都疼了,无意识地低喃著。
此刻GGBM正在赶往下一个活动,大夥儿挤在褓姆车中吃便当,谁都看得出老大的神不守舍。
老大手上拿的那张『今周娱乐活动行程表』都看不知多少次了,还看?
又不是他们的行程表。
「浪费什麽咧?」
Yan很顺口地接下去。
「浪费了我这朵天下无双的淫花。」
正在吃便当的众人都把饭喷了出来,「噗───!」
喷得一车厢都是饭粒,才发现刚刚是Ginger擅自在答话。
大家都笑得快疯了、呛到的声音始起彼落,连便当都吞不下去。
但笑完一轮之後他们却连哭都哭不出来,每人被勒令要逐颗捡回自己喷出来的饭粒(怎麽可能做得到啊!),只有笑到最後的老大笑得最美。
但有一个人例外,他不用笑也不用哭,只要乖乖坐著就好──Ginger被迫含著那颗『今周娱乐活动行程表』掐成的纸球,像只青蛙般涨鼓著脸颊、一直含到下车为止。
这还不叫惨无人道,更惨的是被迫在背上贴上『我是淫花』的大字报上台表演。
六人都有默契地在心底想:果然,欲求不满的神经刀是最惹不得的。
***
「我去一去厕所。」
啜饮著啤酒解辣的阿香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