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阿香握紧了双拳,他冲过去,毫无章法地猛踹著那男人。
他下脚动真格的,狭带著庞大的怒气,即使对著已受伤的男人也毫不留情,他疯狂的踹。
他踹到那男人不得不退缩到角落;他迫得那男人不得不起手抓著他的脚。
亲手踢打这男人的滋味极好!
每次踹中了Gabriel,鞋底结实地踩在肌肉上,阿香就觉得无比的痛快!好爽!
怪不得刚刚那群人打踢了这麽久还不停手,根本是这个男人太欠打、太活该被打了!
「喂、喂!够了!够……嗯呜!你疯咧,痛啊!」
Gabriel被迫坐起来,双手一边格挡、一边想去抓他的脚踝。
阿香像个疯子般不停地攻击他,好几次都不偏不倚地踹中他新鲜的伤处。
Gabriel痛得咬牙切齿,也不知道阿香发什麽神经!突然就冲过来攻击一个伤者!「你他妈的疯咧?你踢到、踢到我伤……痛、够了!」
蓦地,阿香整个人凌空了一秒。
他只觉得脚踝像踩到捕兽夹般被狠狠掳获,然後重心被一抽!他整个人向後摔!
啪哒好大一声,阿香摔在湿冷的石地上。「呜嗯……」
现在他与Gabriel一样浑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
他听得到那男人在喘著粗气,急促的、激烈的……彷佛在蓄著力量迸发出事实真相──
「我偷了他的照片──!」
「……我偷了Ansson的照片,只因为我怀疑他跟他上司有一腿,所以我复制了他们的立可拍,拿回去报社印几百万本!我诬蔑陆皙吸毒、诬蔑他们上过床!你满意了没有?」
一丝污水从浏海滴下,滑过阿香的眉心、鼻梁,斜斜从下巴滑落,溜进他衣领内。
那抹冰凉寒心刺骨。
阿香怀疑自己早就知道了,在那一晚、在Pub的後巷中。
那叫Ansson的男人,Gabriel的前男友,活脱脱是曾被伤害得体无完肤……
而这人渣真够了不起,他竟然由始至终可以表现得比一个受害者更像受害者?
传奇?无所不能、彷佛会穿墙遁地、没有秘密挖不出来的Gabriel Yeong?娱乐圈中的神秘大人物、明星艺人避之则吉的恶梦?他通通不是!他不是什麽劳什子的传奇,只是个人渣!一条可悲、卑鄙又低贱的狗,去自力更生翻垃圾筒的流浪犬都比他更自爱!
「你……你根本不是一个传奇!你只是个他妈的人渣!」
阿香想要挣起身,他的脚底一撑,半个人是起来了,但手肘在阴滑的石地上滑了下,又再度摔下去。他把自己弄得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疯猫,又要叫又要抓的。
「我什麽时候说过Gabriel Yeong应该是这样、Gabriel Yeong不是那样?什麽时候!不要把你自己的幻想加诸在我身上然後要我负责!」
「你这人渣!这样的事你都做得出来?这叫什麽?狭怨报复吗?就因为你前男友甩掉你了、不要你了,你就去偷他的东西然後公告天下、乱写他、诬蔑他?你怎麽不去死!你有没有搞清楚你惹上谁?陆家!他们没有把你大砍二十八件拿去喂鱼已经算不错了,别人不来杀你,你自己竟然还有面目活著?告诉我,你是怎样有颜脸活下去的!你幻想自己是揭发富豪丑闻的英雄?」
哈哈,他去偷东西,大名鼎鼎的G先生,狗仔队奉为圭臬的男人跑去偷东西!他活到这个岁数竟然像十多岁的死小子般去偷去抢!Gabriel挖出来的大独家背後的内幕可以精采绝伦、可以刺激无比,那批立可拍可以是他从秘而不宣的渠道到手的、可以是他跟某个神秘人物巨额交易所得来的、可以……千千万万个戏剧性的可能性,因为他就是在圈子中人脉四通八达、能人所不能的Gabriel,但有谁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卑微又恶劣到去偷?他说出去谁会相信?
天啊,这是犯法的!而这样证实了他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偷!
「对!我就是这样贱、这样卑鄙、我就是要报复Ansson跟陆皙!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英雄,这是私怨,我为了报复他们什麽都可以做出来!我做得出来怕什麽死?我就怕他们整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