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briel打开指缝,从中露出一只骨碌碌的眼晴看著地板,「这跟当你马子有什麽分别?」
他等。
他等了又等,耐心的等了再等,大刺刺进占他家、主客关系调换的恶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那个毒舌又牙尖嘴俐得可以咬死人的吸血鬼不反驳?不用微秒就反击回来?
他死瞪著地板的眼珠子,极缓慢地移动,停在那男人的侧脸上。
再次把他投閒置散的阿香边喝粥、边看著广告……好像那个看了不知几万次的泡面广告真的有那麽有趣,让他很怀疑这男人刚刚是否真的有说话、更怀疑为什麽他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
稍稍露出褐发外的耳廊,白皙如昔,连一丁丁羞赧的粉红都不见。
……这家伙是他妈的什麽采精补元、传说中的淫兽吗?
他为了报复前男友,偷了他的照片兼放上杂志封面大印几百万本,因此被人堵在街角像条狗般追打──这家伙还是唯一目击者;跟他交往过比较长时间的男孩都不欢而散,最後砸往他面上的一句必然是:『如果我有钱、我一定找人揍到你肋骨全断然後阉了你』,而超级无敌有钱的陆家已经附诸实行前半项了,後半项似乎是不久之後的事,Gabriel也很早就接受了自己下半生跟下半身将会有没性爱的事实,因此像头猴子般不断交媾来弥补一下之後将有的惨重损失。
像他这样战迹丰厚、随便在圈子打听一下都知道的贱人,姓孙的竟然还……把自己推入火坑?
Gabriel不再怀疑阿香是发神经了,他怀疑自己刚刚幻听……
松开掩脸的手,他仔仔细细、钜细无遗地打量著身旁的男人,彷佛现在才认识他。
Gabriel的猎捕范围很广。
但阿香明显正正踩在那条范围线上,介乎出界不出界的中间。
阿香五官端正、长得不难看可是没有突出到那里去,越看越顺眼。没有厚胸膛更没有翘屁股,比较养眼的是那双长腿。不论穿牛仔裤、西裤、还是……他的裤子都好看。
这男人的举手投足间有股自信,与他不相上下的自信。
也因此,让这男人无论是随手抄起东西打骂底下那群小子、还是在音乐制作人跟传媒前面口若悬河地推销艺人、还是在他的面前互不相让地讨价还价……都縕含著一股挥洒而出的帅气。
阿香不温柔。这与他维持著亦敌亦友关系将近一个月的男人一点也不温柔。
Gabriel至少知道这一点──
阿香与Ansson是相反的人种。
也许……不是阿香把自己推入火坑,被推入火坑的是他才对。
「这是他妈的什麽跟什麽啊?」
难不成……他刚刚被告白了?那强势到掉渣的『勒索』算告白吗?
是曾有很多芳心错付的女孩拿著一封香喷喷的情信给他,但他从高中毕业而来就没试过了,之前交往过的所有男孩都是自然而言就凑在一块的,跟Ansson一起也没多费唇舌。但这个姓孙的在昨晚已经『身体力行』地痛骂他是人渣、贱狗(下删一千字)不要再出来祸国殃民、最好就随便在山上找个洞住进去当山顶洞人,永世不要再出来遗害人间……
现在……可能吗?
「你没听说过要忘掉旧恋情的最好方法是谈新恋情吗?」
吃得饱饱的阿香把宝丽龙杯盘都推开,顺势站了起来。
说话的同时,满手的油污随便地擦在T恤上……喂,那是他的衣服耶。
擦了两下,两手一拉,爽快地将T恤脱掉了。
被衣领拔高而乱翘的浏海,正软软、散乱地垂落在男人的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