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拍他照片不代表你没有迫到他撞……」
蓦地,头上的绷带还没完全绑紧的Gabriel站起来,轻轻推开护士。
「我要你相信我真的有那麽难吗!?」
不止阿香。
整条走廊上所有的人都给这突然的一吼吓著了,肩膀一耸。
阿香跟Gabriel吵过不少次架,但从没有……Gabriel从没有对他吼得那麽大声、那麽凶。
濒临崩溃、只想抄把手术刀去桶死旧恋人的阿香被他一凶,总算有点缓一缓、回过神来。
跟Gabriel在走廊的两头上对望,他被突如其来的吼叫震得心头激盪,无法言语。
Shen被这乱七八糟的一晚吓得哭起来。
阿香的胸腔起伏得越来越快……
「你告诉我……告诉我究竟要说什麽、怎样做,你才会再相信我?」
接下来的一句悄得、低得难以办清。
眼看Gabriel在一室静默当中,晦气地将松兮兮的绷带全部扯开……
转身,只在洁白地板上留下一张血污的纱布。
阿香搞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有强烈的、想立即冲上去从後拥抱住这男人的冲动。
彷佛刚刚那声吼叫是那男人深藏在心底,反反覆覆被他挖磨了一年,越来越深的伤口。真的忍无可忍了、被迫到墙角了所以才像只受伤的野兽般反击、悲凄绝望地咆哮……
他的吼叫声回盪在阿香的心窝之中、被这男人破开的伤洞之中,没法脱出,音波只能横冲直撞、不断反弹,带来一次又一次猛力敲击心门的扣门声。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了。
大门被推开,护士们合力把手术床推出来。
Shen一马当先地冲过去,泪目婆娑地抓紧床边的栏杆,「医生,他怎样了?」
阿香才激灵一下,忙不迭也追著病床跑。
「医生,我是他的监护人。他情况怎样了?」
哔哔咇咇的电子音不时响起。
阿香从没觉得自己像此刻脆弱。
正如他从没觉得青年如此不堪一击。
浚乱散在眼皮上的红发,映得脸色跟床单一样苍白。
那深邃的轮廓现在看起来好纤细……
电子仪器发出的绿光跟红光在青年脸上拉出直线,手臂的绷带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