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在过,没和他一起了,也照样一个人过。而心里有没有受伤,还真的不好说,毕竟谁也没有去打开胸膛看个究竟,所以心碎没碎,谁知道呢。
“你不用上班吗?老是这样旷工不好吧,小心被炒鱿鱼哦。”下床穿上拖鞋,我边说着电话边去给自己倒杯水喝,润润干涩的喉咙,这些天睡醒时,总是会觉得喉咙干涩,眼睛浮肿,真想不通究竟是怎么了。
“切!我不炒他们已经很给面子了,还想炒我!我早不想干了。”她在那边不耐烦地说着,语气欠佳,难道又是谁不小心惹到她蓝女王了?“做得好好的,为啥不干,我记得你工资还不低啊。”一杯水还觉得不够,我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简直快成了水牛的化身。
“这几天办公室主任不知道为啥,发了疯似的,整天找我们的茬!如果受上头的气,那找我们出气也太没品了,总之就是不爽到极点,公司现在好像笼罩着一股低气压,看来你辞职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在那头滔滔不绝,我却听得苦涩,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要这样的明智,一但太明智了,人就容易觉得累,做人还是糊涂点好。
“微微,那你给我带午餐过来吧,我懒得做。”虽然打断人家说话很没礼貌,可我真的不想听到有关于公司,或者是那个人的任何消息,真的不想听到。
“可晴,我也是随口一说,你别乱想。”蓝佳微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有点着急地安慰着我。这个大头虾,性子急也藏不住话,有时真的让我很无力,又无法怪她,因为她也是一心想为我好。
“我没事。”挂了电话,窝到沙发上去,刚抱起抱枕,立时像触了电般,不受控制地把枕头扔得远远的,不是发神经,我只是依稀闻到了枕头上残留的男人气息,让我神经过敏的气息。
接下来,我又进入机械性状态,拆枕套,再拆沙发套,想想又走进房间,拆枕套,拆被套,拆床罩,反正能拆出来洗的东西,全让我拆了,连窗纱也不放过。
只要全部洗干净,就再也没有任何残留的怪味了。于是蓝佳微来到家里时,便看到这样的情形,我正忙碌着挂床单被套,晾得满屋都是,简直就像是人家古时染布的作坊。
“可晴,你做什么,疯了啊!”蓝佳微放下午餐,大惊小怪地嚷嚷着。“不就洗个床单被套,你做什么反应这么大。”我瞪了她一眼,继续挂着床单。
蓝佳微听完我的话,表情像见了鬼般,扭曲得不成样,嘴巴张合了半天,才找到声音“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今天才洗这些,你是昨天也洗,前天也洗,大前天也洗,天天都洗,如果真的觉得脏,就扔掉,我们再去买过,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话说到最后,都带着哭腔了。我吃惊地回看着她,偏头想了一下“有吗?我忘了,我只是好像又闻到怪味了,就忍不住想去洗。”
我真的有天天洗这些?自己怎么不知道?“可晴,你该不会得了什么强迫症了吧,要不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心理医生,没那么严重吧,有几个人失恋了要去看医生的,你就别乱想了。”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转身离开阳台。
“最多你陪我去买新的床单被套就好了。”嘴巴虽然说得轻松,可我心里也是暗暗吃惊,难道我在不知觉的情况下,真的做出了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吗?“可你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很不放心!”她依然担忧地看着我,一副很怀疑的样子。
“安啦,我会注意的。”难道我这样子不正常吗?我已从那段窒息的感情中逃出来了啊,也觉得解脱了,也觉得轻松很多了,为什么还会不正常呢?没道理啊。下午,蓝佳微依然开着她的宝贝飞度送我去医院,我没问她为什么没开那辆她觉得很拉风的跑车,总觉得这也是个禁忌的话题。
开始入秋的天不是很闷热,可车里还依然开着空调,尽管睡眠已经很足的我,还是忍不住想打瞌睡,难道没动力没方向的人真的就这么容易没精神吗?
强打起精神,我伸手去开收音机,随手一扭,蹦出来一个音乐频道,欢快的歌曲刹时装满整个车厢,是首比较老的流行歌。
我扭大了点音量,便听到歌词是这样唱到:“那就等着沦陷吧,如果爱情真伟大,我有什么好挣扎,难道我比别人差,是谁要周末呆在家,对着电视爆米花,想起你说的情话,哭得眼泪哗啦啦…
10个男人7个傻8个呆9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不再让他离开…”(歌曲,陶晶莹)“呵呵,好简单的歌曲。”
蓝佳微也随口哼着,不经意看我了一眼,却呆住了。一旁我早已经泪流满面,就是这样一曲简单的歌曲,却也能轻易牵动我那条藏得很深的敏感神经。然后想碰触到开关般,情绪便无法抑制地铺天盖地朝我涌来,瞬间已是泛滥成灾。
骗过来又怎么样?好好爱又怎么样?最后,他还不是不屑一顾地把我的感情丢得干净利索吗,或者真的是我太笨了,那么多男人里,我偏去挑个坏的,挣扎了那么久,还不是要惨淡收场。
眼泪,止不住地静静流淌着,不是无动于衷,也不是轻松解脱,只有我自己知道,根本无法解脱!所有的风平浪静,若无其事,都是伪装出来而已,心,真的痛了,碎了,流血了,没人知道。
我已经脆弱得连这样一首简单愉快的情歌,也承受不起了。蓝佳微没有出声,也没有安慰我,她只是静静地让我哭着,哭到我累时,她才递给我一合纸巾,轻轻地说了句“哭出来就好。”
真的好得了吗?没人敢肯定。看过医生后,我坐在医院大厅等着蓝佳微交钱取药,再到护士室让护士换药,却在走廊上意外地遇见熟人,龚杰。
他怎么会在这里?“可晴,你们这么也在这里,生病了吗,这几天我老想去找你,可一直抽不出空。”龚杰也是很吃惊,激动得拉住我一只手,不停地说,有点语无伦次。“我脚崴了,来换最后一次药。”我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靠向一边的佳微身上。
“脚崴了?严不严重?”他急忙弯身看我的脚,一脸担忧。看他这么殷勤的态度,我忍不住回想起最后一次见他的情形,想必他也很在意那天骗我去餐厅的事吧“没事了,今天是最后一次换药。你呢,怎么也在这里。”
“我陪我哥来的,他的会议桌旁晕倒了,现在在输液室打点滴。”他淡淡地说道。龚念衍晕倒了?听到这话,心跳好像瞬间停止了般“那…”我还想再问他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可却被蓝佳微拦住了。“抱歉,我要带可晴去换药了。”
“好的,快去吧。”龚杰点点头。我不知道接下来都做了些什么,只知道,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生病了,严重吗?…***
他生病了!那么强壮的一个男人,怎么说生病就生病呢?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难得见过他会有头痛脑热的时候,所以在印象中,他一向都是个刚强如山的男人啊!
怎么就把自己弄到晕倒了呢?从在龚杰那得到这个信息后,我就一直挂心着他,这几天没人来跟我提起这个人,倒好像就轻易忘记了,可是有人不经意说起他后,我才发现,原来不是轻易忘记。
而是在刻意假装忘记,所以,当这个名字重新回到我脑海里时,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都变成枉然。“微微,我去看一下他好吗?就看一眼。”护士刚换完药,我低声委婉地问着阴沉着脸的蓝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