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胡老四所说的话都告诉了兄弟们之后,他们如我刚开始听完胡老四说那些话之后的反应相同,都傻眼了,奶奶-的,感情胡老四这家伙如此无耻啊?感情老太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他娘-的怎么以前好好的,突然间咱们村儿就出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肮脏物事?
总归是喝酒喝得多了,大家伙儿还在酒劲儿上,所以不一会儿就又把恐惧和惊讶都给抛开了,纷纷出主意吹牛皮,要如何如何干掉邪物,扫除邪气,自己又是如何如何不害怕,胆大包天……
当大家的酒劲儿慢慢的被寒意驱散,渐渐地冷静下来,清醒过来,感觉到寒冷的时候,常云亮拿出手表,看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了。
我们这群疯子。
纷纷起身,打道回家吧。
踉踉跄跄,你晃我悠的走了没几步,我和陈金俩人都怔住了。
远远地看向村里,在隐隐的星光下,村子里蒸腾起了一股浓浓的黑色雾气,渐渐的弥漫开来,覆盖了全村,黑色雾气蒸腾在村子上空十几米高的地方,越来越浓,越来越黑……我突然感觉到,整个村子看起来,就像是……就像是一个坟墓,一个黑夜里的坟墓一般,黑幽幽,透着浓浓的寒气,死气沉沉。
见我和陈金俩人突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村中,兄弟几个也都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看我,看看陈金,再看向村里。
刘宾最先忍不住问道:“银乐,看啥呢?哪儿不对劲儿么?”
“对啊,你俩可别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乍个屁,他俩有阴阳眼,看得见脏东西。”薛志刚踢了常云亮一脚,皱眉说道:“金子,咋回事儿?”
陈金撇着嘴说道:“奶奶-的,这邪气儿真够重的,咱们村让邪气儿整个包了起来,这么看的话,像个超大号的坟墓……”
“啊?”
兄弟们不由得张大了嘴吧,难以置信地看着村中,只是,他们根本看不到那浓浓的黑色雾气,只看得到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村子,静静的,很祥和地坐落在远处,淡淡的星光洒下来,均匀地铺洒在村中高低不齐的房屋上,安宁平静得让人内心里不由得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舒适……
就在兄弟们都瞠目结舌,死死盯着村子看,却什么怪异的地方都看不到的时候,我和陈金俩人再次发现了村中所起的变化。
村东,挨着东渠边儿那一块儿,突然亮了一下,然后一团淡黄色的光芒徐徐升起,隐隐的覆盖住了一户院落。
那是胡老四的家。
村东北角处,一团红得发紫的光芒迅速升起,瞬间就将黑色的雾气冲破,挤出了一大块的空缺。
那是……刘宾的家。
还应该有不被黑色雾气覆盖的地方吧?还应该有被其他颜色保护的地方吧?
可惜的是,并没有其他地方再次出现异芒。
我们家呢?
我们家可是有仙气儿护着的,祖上的福萌哪里去了?
我心急火燎!却又无可奈何。
“我靠,那儿是胡老四家吧?这个,这个是刘宾家……”陈金抬起胳膊指着村里那两处异样的地方,“感情刘宾家绝对不会有事儿啊,胡老四还真有两下子,奶奶-的自己家肯定保护得安安全全的。”
“当然了。”我点点头,人家是阴阳仙嘛。
兄弟们一头雾水,可惜却什么都看不到,只得围拢过来,问我和陈金俩人,到底村里出现了啥怪异的状况。陈金三言两语将看到的状况大致说了一遍。
薛志刚怒道:“奶奶-的,胡老四既然能护着他自己家的平安,干啥就不能给村里其他各家各户都施法用符,驱逐邪气?操!不行,我得赶回去看看……”说着话,这小子抬腿就往回走。
其他人一想也是,怒气冲冲又有些担心不已地往村里走去。
我和陈金俩人也只好跟了上去,陈金边走边说道:“别着急,刚才不都告诉你们了么,这邪气儿暂时还爆发不了,怎么着也好歹熬过年了。”
“就是,再说了,你们回家管个屁用啊?”我也在一旁劝慰着,虽然话不怎么中听,可句句是实,“哎呀对了,我刚想起来,你们几个千万千万别去胡老四家里,我靠!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伙儿就都诧异了,这是为什么啊?
他们纷纷转身疑惑地问我。
我很严肃地对他们说道:“咱们村的邪气儿这么大,唯一的法子就是等来年春天,老太岁伤愈之后,让老太岁自爆灵魄,用它的灵气儿和邪气相冲,可万一老太岁不乐意自爆的话,就得动用武力逼迫它了……你们几个都不知道,老太岁这种东西,灵气儿十足,它能知道别人心里都在想些啥,我把这些事儿都告诉你们了,回头你们去了胡老四家里,让老太岁知晓了我和胡老四的计划,出了岔子可就麻烦了,要知道,老太岁就在胡老四家里住着呢,小心为妙。”
当时我真的非常后悔把这茬事儿告诉兄弟们,酒喝多了,嘴巴怎么就那么没把门呢?
“那可坏菜了!”陈金皱眉说道:“这他娘-的谁知道哪天太岁那个老东西出来溜达,结果正好赶上我们几个中的无论是谁吧,它心思一动,不就全知道了么?这老东西知道了之后,该不会立刻跑路吧?”
“跑路不可怕!”薛志刚说道:“最担心的,这老东西他娘-的要是一怒之下,跟咱们敌对,那就麻烦了,听说那老东西可厉害了?”
“当然,厉害得很哟!”姚京插嘴说道。
“有多厉害?”
“非常非常厉害……”
……
我一脚踢在了姚京屁股上,骂道:“废话咋那么多啊?”我想了想对兄弟们说道:“这么地,明儿个你们都待在家里头,谁也不许出去,我去胡老四那边儿要些符纸,能护着心思不让老太岁识破。”
“管用不?”陈金问。
“当然。”我点头回答,掏出自己怀里那几张符纸叠成的小方块儿,道:“那,这就是胡老四给我用来护着心思的,奶奶-的,人家胡老四还叮嘱我不要说出去,可我太够哥们儿了,把这事儿都跟你们说了,操!”
我后悔不已。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回家去,银乐你起个大早,我们几个都在家里好好睡上一上午。”常云亮立刻说道。
我撇了撇嘴,奶奶-的,这还起个大早呢,老子还不得困死么?不过为了保密,也只有委屈我自己了,所以我点头答应。
“这样也不好。”陈金摇了摇头,提醒道:“咱要是各个儿弄得心思严实得让老太岁看不透的话,那老太岁就不会生疑么?”
“这……还真是!”我想了想,说道:“算球,反正咱们,尤其是你们几个,尽量别去胡老四家里,省得去多了出啥子意外。”
兄弟们纷纷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这后,大家这才郁闷着往村中走去,心情都很沉重。原本开心快乐的这一晚,到最后结束的时候,竟然会弄成这样,唉。当我们走下河堤,顺着渠边儿走入村中的时候,我感觉我们几个像是在走进坟墓中一般。
太他娘-的瘆人了……
……
……
喝酒,总是会误事儿的。
那天我一直睡到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才从睡梦中惊醒,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梦了,反正他娘-的不是什么好梦。醒来一看时间都十一点多了,我赶紧起床,脸都没洗就跑了出去,得找胡老四要符啊!
到了胡老四家里之后,我四下里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又窜到地窖跟前儿,冲里面喊了几声,竟然还真就听到了老太岁答应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有些疲累的语气。
本来我还寻思着跟老太岁唠叨两句呢,胡老四从屋里出来喊道:“是银乐啊,啥事儿?”
“哦,管你要几张符儿,昨晚上喝多了,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都……”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恨不得给自己俩耳刮子,老太岁就在脚底下几米深处呢,我差点当着老太岁的面把话说出来,这不是胡闹么?
胡老四眨巴了两下昏花的老眼,拉扯着我就往街上走,一边儿大声地笑着说道:“傻小子,昨晚上喝你的喜酒还没喝够呢,听说你们昨晚喝多了,一帮人在河堤上大呼小叫的,以后可别这样了,村里好多人背后都指指点点的,不好。”
说着话,我们俩溜达到街上,又顺着东渠边往南走出一段,走到东渠桥头上,胡老四才警惕地小声说道:“出啥事儿了?”
“坏菜了,昨晚上喝多了,把咱俩收拾老太岁的计划给说漏了。”我有些内疚地讪笑着说道。
“啊?”胡老四大吃一惊,忿忿地说道:“你怎么,怎么能把这事儿说出去啊?”
我低下头,脚尖儿踢着地,嘿嘿笑着说道:“喝多了嘛!”
“你这个孩子,你……”胡老四彻底气急败坏了,瞅着四下里的行人都好奇地往这边儿看着呢,胡老四赶紧收敛了一下表情,拉着我往东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说道:“你准备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