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互视一眼,手臂一抬,三把手电筒同时打开,三道光束立刻射向了那里。
“我-操!”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骂出了声,他奶奶-的,还以为是什么鬼东西呢,闹了半天是只野兔子。也奇怪了啊,这野兔子好好的怎么就蹲到坟圈子里瞎他妈叫唤呢?还叫唤得这么难听,这么恐怖,这么……阴森森的。
走到跟前儿一看,我们三人乐了。
哎哟我的乖乖,可怜的兔子,感情让夹子给夹住了,后腿被夹子夹得都出了血,疼得它乱叫唤。以前还真不知道,这野兔子被夹住疼了,会叫唤出这种声音来。可这也不对啊,我们以前下夹子也打到过野兔子,没听过这种声音啊,如此的凄惨,还真够怪的,而且,这是谁下的夹子啊?
陈金忽然一拍脑门儿,笑着说道:“奶奶-的,我说前些日子少了个夹子呢,这夹子是我下到这里夹黄狼子的,来过几次都没夹到,后来就给忘了,得,也没算白费功夫,等了俩月还能夹到只野兔子,不错不错,明儿个炖野兔吃。”
我和薛志刚都笑了起来,陈金把手电筒挂在腰间,弯腰捉住那只野兔子,伸手将夹子掰开,一拉那野兔子,却没拉动,陈金“咦”了一声,拿手电筒一照,发现那只野兔子的另一只后腿深深的陷在了旁边儿那座小坟丘子的一个洞里面,仔细再一看吧,野兔的肚子似乎也被那洞给吸住了似的。
“他娘-的,难不成埋着的这位也嘴馋想吃兔子了不成?”陈金骂骂咧咧的,对我们俩说道:“来来,我这只手掰着夹子呢,银乐给我搭把手,拉出来。”
“哎。”我答应一声,一手拿着手电筒,弯下腰来,另一只手抓住了野兔子的脖子。
我们俩喊一声“一二!”同时一用力,砰的一声把野兔子给拽了起来。
薛志刚在旁边儿拿着手电筒照得清楚,不禁惊呼道:“我-操,腿都撕扯掉了,什么玩意儿吸着野兔子了?”
我和陈金一看,可不是嘛,野兔子除了那条被夹折了的腿血淋淋的还长在身上之外,另一条后腿却被我们俩刚才硬生生撕扯断了,那洞里头肯定有别的东西咬着野兔子的腿了,或者是什么玩意儿卡着了,可这稻田里坟丘子中,能有什么玩意儿?野兔子的腿这么短,它也探不到棺材跟前儿啊。
仔细看了看坟丘子和那洞口,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碗口大小的洞口里,灌满了水,就是只兔子洞或者黄狼子洞吧?
瞅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陈金蹲下伸手去那洞里面摸了摸,掏出一团泥巴来,说道:“奶奶-的,难道是这里头住了个大龙虾么?”
“扯淡,多么大的龙虾有这么大胃口?吃野兔子?”我笑了笑,说道:“得得,管它怎么回事儿呢,回吧,哥儿几个还在渠那边儿等着咱们呢。”
“嗯。”陈金点头,在旁边儿的稻田里涮了涮手,站起来和我们俩一起往回走去。
我们仨还没走几步呢,身后突然传来咕咕的两声,声音很沉闷,闷得跟打雷似的,又有点儿像是癞蛤蟆的那种叫声。
三个人猛地停下步子,同时扭头看去,三把手电筒也打开照了过去。
啥都没有,也没了动静。
估计是稻田里的蛤蟆刚才被我们惊着了吧?
我们三人都笑了起来,扭身往回走去。
等我们顺着路快走到那道田埂跟前儿的时候,前面路中间突然冒出了一个大坟丘子,有一米多高,两米多宽,把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我-操,什么东西?”
我们三人同时惊呼出声,同时手电筒齐齐打开,照向了突然横在我们前面堵住了去路的东西。
突然出现挡在我们面前那个像是坟丘般的东西,在三束手电筒光芒的照射下,依然有些模糊不清,只看得出来似乎是泛着暗褐的土黄色,上面疙疙瘩瘩的,更像是坟堆。
“操,这儿啥时候有个坟堆了?”陈金骂道。
“见鬼了,见鬼了!”薛志刚哆嗦着说道:“这……咱们撞上坟里的鬼了。”
我心里也哆嗦起来,这条路上,原本就平平坦坦的,哪儿来这么大一土堆啊?闹不好还真是他娘-的见鬼了,一想到这个,我倒是不怎么害怕了,鬼再厉害,它还能比精怪厉害么?小样的,也就出来吓唬吓唬胆儿小的人吧,我冲着那坟堆就骂道:“哎,活腻歪了?敢挡爷的道儿,赶紧滚开,好狗不挡道!”
“银乐,它不是狗,瞎说啥呢。”陈金立刻指正道。
就在这时候,那坟堆正对着我们的这一面突然仰了仰,这下我们看清楚了,哎哟喂,他娘-的!感情是只特大号的癞蛤蟆,两双血红血红的大眼睛,就跟俩拖拉机头前的灯那么大,一张巨大的嘴巴足有两尺多宽,冲着我们就张开了嘴巴,竟然露出了两排整整齐齐细碎的牙齿来。
“呱”的一声,一股臭气扑面而来。
我们三个正目瞪口呆,哪儿见过这么大号的癞蛤蟆啊?得活多大岁数长多少年才能长这么大个儿啊?
三个人还没缓过神儿来呢,那臭气就扑到了我们脸上,哎哟那个臭啊,真的是中**呕,不仅如此,还呛得让人喘不过气儿来。我们三个人全都忍不住扭头想要往回跑避开那股巨臭的味道,结果这一扭头不要紧,三人都忍不住摔倒在了地上,头晕眼花,恶心得难受,浑身无力。
陈金吃力地嘟哝道:“完了,咱哥们儿今儿个栽了!要喂癞蛤蟆了。”
“老子死,死也不喂癞蛤蟆!”薛志刚一句话说完,头一低,闭上了眼睛。
“志刚,志刚!我-操-你别死啊,死了这癞蛤蟆也要吃你的!”陈金急忙大声喊叫着薛志刚,生怕这小子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吓坏了,这还了得?感情这狗-日-的癞蛤蟆喷出来的是毒气啊,我趴在地上扭头一看,那癞蛤蟆肚皮已经瘪了下去,此时低着脑袋,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我们,似乎正在考虑着怎么收拾我们呢。
就在这时,我的腰间传来了那股熟悉的凉意,从后背的脊椎骨直达头顶,立刻让我脑海里一阵清凉,精神百倍。
我赶紧伸手去摸腰间的腰带扣。
突然,那只癞蛤蟆大嘴巴一张,呼的一声,我只觉得四周的风都被癞蛤蟆的嘴巴吸得流动了起来,接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往癞蛤蟆的嘴边儿滑动,衣服摩擦着土路面,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
我心里大呼一声不好,暗暗骂道,狗-日-的怎么非得先把小爷我吃掉啊?顾不得多想,我伸手捏开了腰带扣,使劲儿一拉,将腰间的乌梢皮腰带给抽了出来,身子用力一翻,躺在地上猛地坐起身子,挥着腰带就往那癞蛤蟆头上甩去!
啪的一声脆响!
腰带在夜色中打出了一道闪亮的火花,狠狠地抽打在了癞蛤蟆的大嘴巴上。
“咕呱!”癞蛤蟆大叫一声,身子急速往后退去。
我见状心里一喜,奶奶-的,感情你丫也害怕这腰带啊?那就好办了,我一个挺身稳稳地站了起来,抡着腰带就乘胜追击,噼里啪啦往癞蛤蟆的头上甩打了几下,癞蛤蟆咕呱咕呱叫了两声,随即一吸肚皮,身子猛然增大,比之先前挡住我们去路的时候,还要大上一倍,在黑夜中更显得巨大无比,血红的眼睛像是俩灯笼,一张大嘴裂开,露出满嘴森森惨白的牙齿。
我一看这还了得?
这孙子是要发飙啊,绝对不能给它反击的机会。
想到这儿,我助跑两步,猛地跳起来老高,一挥腰带,狠狠地从上往下抽打在了癞蛤蟆的嘴巴上,癞蛤蟆被我的腰带抽中,咕呱一声,嘴里吐出一口大气。好大的一口气啊,直接就把还未落地的我给吹出了两米多远,重重摔倒在了地上,痛得我哎哟哟**出声,臭气立刻钻入了我的嘴里和鼻孔里,熏得我喘不过起来,连声咳嗽。
就在这时,那癞蛤蟆突然缩小,再缩小,小到只有一个脸盆那么大之后,往旁边儿的稻田里一蹦,噗通一声,随即在稻田里昏暗的水面上划开几道泛光的水波,消失在了稻田当中。
“操-你奶奶-的!跑什么跑啊?有种跟小爷再战上几个回合!”我逮着机会,大声骂道,心里想这下薛志刚和陈金俩人该佩服我了吧?
可我骂完了之后,却没有听见陈金和薛志刚的声音,我暗呼一声不好,急忙往回跑去,只见薛志刚和陈金俩人都昏倒在地上,紧闭着双眼一声不吭,三把手电筒还都亮着灯光,朝着不同的方向照射着。
“金子,志刚,我-操,醒醒啊!”我急忙上前,推推这个,喊喊那个。
远处传来了常云亮和常汉强的声音:“哎,银乐,出啥事儿了?喊叫啥呢?别他娘-的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