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虽然已经当了西鎏王,可他毕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半大青年。
即便表面上的沈著冷静做得再好,内心深处,对於死亡终究无法适应。
若水便握著他的手,两人静静坐在月下,心情也就渐渐平静下来,耳边的杂声慢慢隐去,世界也安静下来,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个。
「皇上、王爷,明日攻城的计划,可需要部署一下?」坐了没多会儿,林祈便走了过来。
轩辕放开了若水的手,淡淡道:「你去吧。」
「你不来吗?反正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了,一起商量不是挺好?」
「不了,我去他们比较拘束。」
「那好吧。」若水笑著拍了拍轩辕的肩,和林祈一起回军帐。
路上,林祈似乎对轩辕的话有些不解,悄声问若水,「王爷,为什麽皇上说他们会拘束呢?之前南下打仗的时候,不就是皇上领的兵吗?」
若水耸了耸肩,轻叹口气,「那时候他是太子,现在是皇上了,不一样的,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林将军你这麽得皇上器重的。大家都会担心,万一自己在皇上面前说错了话,回头会被贬职,严重的,可就是杀头了。」
「皇上哪里会这样。」林祈皱著眉,咕哝著说了一句。
若水笑笑,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胳膊,「你知道,可谢校尉他们都不知道啊,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殿下很寂寞吗?当了皇帝,可比太子更寂寞。」
说到此处,若水不禁叹了口气。
那个冰冷的龙椅,轩辕一个人坐的话大概真的会很寂寞吧,但是那样的寂寞,习惯了就好了吧。
军帐已经在眼前,他摇了摇头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掀开帐门走了进去。
几个校尉都在了,看到他一个人跟著林祈过来,似乎都有些惊讶。
「开会吧,成邑的城门可不像瑶城那样可以撞开,如何攻入,我们还要仔细打算。」若水假装没有看出他们的惊讶,笑著说道。
「是啊,大家有什麽好的点子,不如一起说出来商讨。」林祈跟在若水後面开口,自然也回避了关於轩辕的话题。
「嗯,方才我们几个已经初步商议过了,成邑的城门……」
成邑作为北方边界以内的次城,又离淮关很近,当初在建设时便作为北方的屏障考虑,因此城墙和城门都非常坚固,城内百姓较少,空地较多,方便调度大军阵型,真要说起来,也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
若水与谢校尉他们商讨许久,都没能找出一个万全的计策,当初建城时只想著如何让城池固若金汤,却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要自己去打。
「看来,龙翔军就是知道那成邑难攻,才会找了奸细从里面打开城门。」钱校尉说到後来有些气结,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说道。
「说起来,沈校尉呢?」张校尉突然皱著眉问道。
若水抬起眼,笑著答道:「本王派了别的任务给他,若我们能突破成邑,他会在贺林与我们汇合。」
「哎,这成邑著实难破。」谢校尉看著地图皱紧了眉。
林祈正想说什麽,突觉身後传来一阵轻微的「吱吱」响声。
他脑中猛然闪过什麽念头,转过头,果然看到那只谈不上陌生的鼹鼠正从帐外爬了进来。
鼹鼠的肚子上绑著根细绳,露出一截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