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变态……”他哑着嗓子。
这两个变态改变了他,这两个变态都知道,而他自己不知道。
沈意从他身上看着陆嘉泽那种疯狂,陆嘉泽从他身上汲取梦中人追着自己的愉悦。
他的爱情,就像一场笑话。
难怪沈意从来不在乎他住在这里,也不在意他的那些小动作,甚至不在乎他们暧昧,因为谁都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一个影子,一个雕像甚至可能只是一张照片。
可是他并不能太抱怨,陆嘉泽需要他来确定某些东西,而他,也只是想借此机会,抢走某些东西。他们都是求仁得仁。
“像沈意,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沈意说得越来越慢,声音却还是温柔着,“他如你所见,是个扫把星,害母祸父。”
不知道为什么,凌南就突然想起宴会上那个同伴的警告,沈意从来也不是好招惹的。
这个人确实不好招惹,不说话的时候安静得像兔子,咬人的时候却像豹子,连咬自己都这么狠。
他觉得喉咙疼,手指也疼,浴缸里已经红了一大半,再待下去真的会出人命,他拼命才能控制住自己捞人的冲动。
他不能把沈意拉出来。
“有没有搞错啊,我吃你的用你的住你的,还想泡你情人,你还装不在乎?你是不是觉得他左拥右抱也行啊?我们俩是玩具吗,他喜欢哪个选哪个?他有什么资格?你是圣母吗?你这么心软,你妈妈是不是也是这么被你拖累死的?”他知道沈意并不是无动于衷,那双眼睛里有很多东西在汹涌着,这是软肋,他一定要狠狠地戳到血肉模糊。
他成功了,沈意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抽了一根烟,把烟叼在唇上,似笑非笑地抽着。
“你妈妈真的很爱你吧?”他问,“你父亲死了吧,你看,你就是这么心软。”
他越说越快,也不知是在替谁发泄:“他们都爱你,为你牺牲,而你除了拖累还会什么?”
“你那个叫延江的兄弟,也是为了你倾尽所有吧?他为你奔波了半年,才勉强帮你洗脱了嫌疑对不对?”
“你记得吗?叶家给你送过狐狸,宋家送过小豹子,他们都想努力让你恢复,但是你固执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是不是?”
“你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是吗?可是,伤害你的不是他们,为什么付出代价的是他们?”
“你为什么要挣扎?死了你不就解脱了吗?”
沈意哗啦一声从浴缸里站起来。
“我没有。”他白色的衬衫都被染成了粉红,在他说话的时候,滴滴落落的水也弄湿了瓷砖,“我没有想软弱。”
他战栗着,被水花溅湿的凌南也战栗着,两人都战栗着看着对方。
“我想和她在一起,他们都不要我!”他没有哭,眼睛深处只有一股愤怒,“他们……他们都不等我。”
他伸开没有划伤的手掌,那上面都是被指甲抠破的浅色痕迹,徒劳地在空气里开握着。
“她爱我……她爱我。”
红色的液体没停,生命随着那些液体流逝着,他却剧烈地喘息着,说话更加激烈:“她爱我,那她为什么放弃我!”
“陆嘉泽也是!”他的声音近乎尖叫,“我只对他微笑,只和他说话,我帮他赚钱,我想把你解决了,可他还是不相信。”
他怔怔地看着前方,缓缓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