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杀了所有碰过你的人,即便是,那个男人是苏潜,我一样可以让他死!记住了,别让我再看到你和谁在一张床上,这样只会让我想杀了你,再把自己杀了,和你一起去死。”
“……”
男人一次一次地问他,一次一次狠狠地要他,没有得到回答让这个男人更是暴怒,一句一句的问话,是爱到深处所带出来的绝决。
如果说这个男人不爱这个他一手养大的人,是不可能的,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份爱只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固执。
他们两个人,谁比谁更固执一点!
贺军死咬着牙不放,一句话都不说,用他的沉默当做抵抗。
陆衡简直是想把这个人给做死在这张床上,最后和他一起去死,就再也不会互相折磨了。
这一场性爱没有一丝温情,是惩罚和被惩罚。
到底是谁惩罚了谁?
到底做了多久,他们谁也不知道,一直持续着都没有放开,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这个城市车水马龙的马路上,车子慢慢地越来越少了,夜里出来游荡的人渐渐地多了,又渐渐地少了。
路上喝醉了的少男少女成群地在街头扔酒瓶子,才十几岁年纪的小屁孩儿就在街头抱在一起打着KISS,缠着打法式的舌吻,旁边的人就跟着起哄。
勾肩搭背,跑到路上说着醉言醉语,做着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才会做的事,肆无忌惮。
年轻的时候就是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有的人,无论是年轻也好,长大后也好,他身上都有着束缚,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被压在落地窗前的青年,双眼迷离地看着远处的星光点点,头脑里早已经是一片空白,除了承受,他从一开始的抵抗,到现在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玩偶一样。
“啊……”最后一声尖叫。
早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青年,这一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贺军手上的领带早已经解开了,他用双手撑着面前的玻璃,想去摆脱身后的男人,却是没能如他的愿。
“贺军,回答我,记住我的话没有?”
“记住没有?”
陆衡一句一句地问,抓着突然反抗的人,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这个男人就是不死心,就是要让这个人屈服,让他害怕,让他不许再动这样的念头,这样的心思,说这样的话。
“啊……啊啊……呜……”回答他的是贺军所有情绪的崩溃。
这个被折磨了一个晚上都没有一点动静的人,到这会儿却是开始哭闹了起来,嘴里发出嘶哑的哭声,就像是被人剪去了舌头的哑巴一样,一声一声,无缘地凄凉。
这样的哭声,到底是软了男人的心,所有的怒气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只想把这个人给哄不哭了。
“乖,不哭了,不哭了,是我错了。”陆衡赶紧地把人抱了下来,抱进怀里,亲吻着他的眉目,哄道,“不要哭了,猫猫,是我不对,我们不做了……”
“不做了,你乖,你乖,我们不做了,你不要哭了,是我不对。”
他亲吻着怀里的人,一个一个的吻落下,缩在他怀里的人除了哭,已经是没有任何的语言了,陆衡的眼睛这一刻也红了,沙哑着声音,一声一声地哄着。
这一场惩罚到底是结束了,男人抱着哭闹的青年进去了浴室,只留下地上的一滩尿液……
浴室里响着水声,一直到过了半个小时后,陆衡才抱着昏迷过去的人出来,抱在手里的人就像是他的珍宝一样,轻轻地把人放到了床上。
灯光下,男人背对着光,五官有些模糊不清,让人看不见他的样子。
他就站在床边看了许久,睡着了的人梦魇地在挥动着手,陆衡看着也没动,许久,他低下头在睡着了的青年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爱你。”
最后这一句话,低低的带着沙哑,是这个男人所有的爱和恨。
夜里,站在阳台外面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烟在抽,地上已经扔了一地的烟头,这一夜,陆衡一直都没睡,抽了一个晚上的烟,看着玻璃窗外的细雨在飘,听着外面的风声,他的世界随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慢慢地安静下来。
睡在卧室里的青年,这个夜晚睡得并不安静,一直在噩梦里出不来,出了一身的汗。
床上的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贺军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就跟死了一次再活过来一次的人一样,双眼没有神,就这样看着天花板。
他梦见了那个种着胡桃树的小院落,梦到了那张红色的有着龙凤呈祥的大红床,梦到了床上缠绵的两个人……
……梦到了十年前……
而后,他梦到了用着冰冷言语一次一次问他话的男人,梦到了在哭的那个自己。
他梦里的所有都是关于那个男人,就像是他的世界里装着的都是那个男人一样,他的所有的都是关于那个男人,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甚至是那别离的十年里,他的所有的感情,所有的爱都是给了那个男人。
床头的灯还亮着,让人恍惚地觉得时间还静止在那一刻一样,只除了身体的疼痛告诉了他,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疼痛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知觉,想动一下都没有任何的力气。
睁开眼睛的青年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而后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房间外面也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一个人也没有,屋子里另外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
“咔”的一声,大门的锁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手里拿着伞还在滴水的男人把伞放进了门口的桶里,进了门,手里提着一大袋的东西进去厨房里。
陆衡进了厨房端着一碗白粥进了卧室里,看见的是床上还在熟睡的人,他走过去把粥放到床头的桌子上,把还在睡觉的人半抱起来,手里拿着小勺子舀着粥,吹凉了,哄着还在睡梦里的人张开嘴巴,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把人给喂饱了。
这一天,贺军一直都是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间知道陆衡给他喂饭,抱他去上厕所,而他醒来后没多久又继续睡。
再一个黑夜来临,忙碌了一天的男人洗干净澡后,才上了床睡觉。
贺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早上了。
“醒了?”陆衡已经早他一步醒了过来,一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低头就看见了睁开眼睛的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陆衡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唇。
一个充满浓浓爱意,而没有任何情欲的吻。
被问的人没有回答他。
在对待这个人上,陆大少爷表现出绝对的耐心,绝对的爱,和绝对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