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抬头看了一眼天边淡色的云彩,西边挂着的红日都是浅红,他又盯着镜头静静地看着,他站的这里是最高处,刚好站在这个地方可以看到那栋房子的一面。
好半晌,他等着的人出来了。
心脏跳动快了几分,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火了过来。
日落时分的风有些大了,洒下来的太阳也没有了温度,他走出门的时候照看他的管家还嘱咐了一句不要散步太久,贺军笑着点头,“知道了,不会太久。”
后面跟着的两条大狗威风凛凛地护着他,摇着尾巴前后地绕着他打转,青年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伸手去摸乖顺的大狗,旁边的大灰狼用着吊三角眼看着他,不大乐意他调戏它的媳妇儿。
“这是我家的毛毛,你是嫁过来的,听话知道没有?”
“汪汪……”撇开头。
贺军笑着,慢慢地走着,腿上的旧伤在这个季节里总是不太好受,这个城里的冬天太冷了,一如既往地让他不喜欢,但是一想到在这里读书的孩子,他觉得还是暂时留在这里吧。
一想到不愿意回去学校要留在这里陪他的孩子,他就笑了。
通过镜头看着在那里慢悠悠走着的青年,就像是他陪着那个人在散步一样,陆衡的心里突然地有这么一种感觉,只是镜头拉近看清楚了那个人脸上的笑,那种笑让他觉得很难受。
一直到那个人走了,回屋去了,男人还站在那里没动。
第005章 强迫症的人
这座城里没有什么秘密,更何况陆衡对他的回来从来也不刻意去隐瞒,他只是低调,再低调,该知道他回来的人多少也知道了,只是大家都没碰面,而他也没去见谁的意思。
陆衡回去见过一次他的父亲,去的并不是东区的那栋小楼,那里自他母亲离开后,就已经没人住在那里了,早在十几年前,他的父亲跟他的二太太住在外面的房子,就一直都住在那里。
对这个父亲,他的心里有的那点怨恨早已经没了。
那点血缘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磨得所剩无几,他很难再对那个家里的人有多少热爱,和太多的感觉。
陆衡跟他父亲在书房里面谈了一会就走了,走的时候那个女人挽留他吃晚饭,他客气而礼貌地拒绝了,并无意在这个像家一样的地方停留。
“我先走了。”
“嗯。”
父子两个人的对话简短,也没太多的情绪起伏。
“阿嵩,你的心里不是一直都想着小衡吗?怎么就不开口留他下来呢。”方云心这些年过得好,也没老多少,她看着身边皱着眉看着儿子离去的男人,知道他的心里在什么。
即便是这个男人从来不说,她也知道他是想念那个不在身边的儿子。
这些年她的心里也有过愧疚,即便是现在,她是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第三者,这个罪名要跟随她一生,而他们的孩子也已经这么大了,如果当初不是这个男人派人找到了她,可能她正在跟她的孩子过着最平凡的生活。
也许没现在这么富裕,但是他们也会幸福。
然而现在,只是愧疚归愧疚,她也想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因为爱他,也因为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和一个好的未来。
所以的话,人都是自私的,总会首先去想到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其次才会去考虑到别人。
“他不会留下来的,让他走吧。”陆嵩收回了目光,说道。
“可是……”
“好了,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用去管他了。”
女人听到这生气的话,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父子两个的脾气真是一模一样,方云心什么都不说了,男人伸手过来搂住她的时候,她柔顺地依偎进他的怀里。
每个成功的男人,都想回去的时候能有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贤惠的妻子,和乖巧听话的孩子,陆嵩也不例外。
陆衡在后来也想,他的父亲更爱的还是权利,但是他的父亲也想要一个家,如果他的母亲当初能给他的父亲一个家,也不见得不能挽留回他的父亲。
但是比起那个女人,她的母亲身上还是缺少了那么一点东西。
开着车子,他离去了。
别墅的铁门缓缓地打开,一辆银白色的大奔开了进来,充当贴身司机的冯二少毫无怨言,一条长腿从车上伸下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青年走了下来。
“哥哥……”后面喊着的少年都已经跑了。
“臭小子!”冯诺骂了一句。
白亦康都已经跑了,一整小旋风一样往屋子里面冲了进去,迫不及待地去找他的哥哥。
后面是跟着走进来的两个人。
管家早已经等在了门口。
“他的身体怎么样?”周淳站定了脚步,问道。
“早上医生过来看过,说是要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也不能出门吹风,吹久了他骨头会痛。”管家把医生说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连一个字都没漏掉。
“他又做了什么了?”周淳的眉头蹙了蹙,问道。
卧室里的人躺在床上,也没睡着,轻手轻脚打开门的少年把头伸进去,贺军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回来了,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笑着说道,“康康你回来了啊。”
“哥哥。”白亦康扑了过来,抱怨道,“哥哥,我回来了,你摔倒了是吗?疼不疼?肯定是很疼的吧。本来学校都放假了,那个该死的教授还硬要人家去参展,抓着人家在画室里画画,呜呜好可怜,不然人家早就回来了,哥哥你就不会摔倒了。”
如果他早点回来,有他陪着,他哥哥也不会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想到这里他又把罪都怪到教授的头上去。
“哥哥没事,你不要穷担心。”
“去参观这不是好事啊,你就乖乖的留在学校里啊,回来做什么?”贺军一直都知道他家小孩优秀,学校里的那些老教授一个两个都想抓他去当徒弟,不过他就是跟着这个混混那个学学,也没见他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