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简单的葬礼,送走了那个女人。
陆衡带着孩子到来的时候,领到的只有那个女人死去的冰冷的遗体。
女人没能等到她想见的人,也许这就是天意,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负责,而她为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买单了。祝红缨前面活的二十多年里是风光无限的大小姐,但生命里最后的这几年却是凄惨结尾,最后在异国他乡孤独地死去。
没人想得到自己的日后,也许这个女人到死都没想到她自己会有这么的一天。
葬礼上送她的只有两个人,她生前爱的男人,跟她自己的孩子,再无其他。
没有人为她掉一滴泪,即便是站在坟前的有她的孩子。
如果她生前能善待一点这个孩子,也不至于到死后也没人为她难过半分。
陆衡低头看着身边的孩子,抬手在孩子的头顶上摸了一下,告诉他,“陆帆,你以后跟我一起过,没有妈妈了。你只有我,还有你的小爸爸。无论现在还是以后,你都要记住一点,就算你不爱你的小爸爸,你也要尊重他,把他当成爸爸一样去对待,懂吗?”
陆帆看着他爸爸眼里的认真,他似懂非懂地点头,“帆儿知道。”
在后来长大后,他的记忆里还模糊地记得他父亲在他妈墓碑前说过的这一番话。
那个男人对他是真的好,也值得他去尊重他。所以就算是长大后知道他母亲跟父亲那一辈人的感情纠葛,他也不能去责怪谁。他对自己的出身感到万分讽刺,但是带他来这个世界上的就是他的父亲跟母亲,他不能去选择自己的出身。在他的记忆里,那个女人没有对他好过半分,只是她依然是他的母亲。
她在那一年死了。
他以后没有妈妈了。
他会有两个爸爸。
“我们走吧。”陆衡满意地点头,说道。
“好,大爸爸。”陆帆仰望着高大的身影,每个孩子对父亲都有一种打从心底里的敬仰,这个孩子也是这样的,他喜欢自己的父亲,也许这就是血缘亲情的强大。
他悄悄地伸过手,去拉住父亲的大手,大手反握住下手,孩子的眼里是一闪而过的笑。
让给照在他们的身上,地上打出两个影子,高大的男人拉着孩子的小手,牵着他一起回家,地上是两个影子,一大一小,一步一步地离去。
埋葬在异国的女人,她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车子相继离去,来的人走了。
男人带着孩子回到家里,等待他们的是一室的空荡。陆衡一进门就感到了不对劲,楼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人在,上楼进去找了一番,卧室里的被单叠得好好的,没有睡过的痕迹。
急忙忙的脚步,陆衡楼上楼下每个房间都推开门找了一番,都没找到家里的青年,说是在家里等他回来的人不见了。
“大爸爸,小爸爸呢?”陆帆问道。
“可能出去了,爸爸打他电话看看他去哪里了。”陆衡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焦急,控制着自己心里的慌张,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那个人又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陆衡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手机的铃声在家里响了起来,陆帆走古奇欧把手机拿了过来,递过去,说道,“大爸爸,小爸爸的手机在这里。”
他拿这手机在手里,握住手机的手背上青筋突兀。
同一天蓝天下,海上的风迎面而来,风从耳边刮过,开着快艇的两个青年在海平面上不要命地狂飙,齐行的两辆快艇不相上下,谁也不让谁。
周淳抓着方向盘一个打转,快艇一个摆尾,水花飞起,他遥遥领先地跑了。
“哈哈哈哈……”是嚣张至极的笑。
被甩了一脸水的贺军满头黑线。
“混蛋!”咒骂了一声。
贺军手上动作极快地驾驶着船只追了上去,看着前面白色的身影,恨不得扑过去揍他一顿!手往脸上一抹,把水甩掉。周淳转头对他喊“来追我啊”,气得他牙痒痒的。
两个人你追我跑。
“周淳你站住不要跑!”
“不跑的是傻瓜!”
“哈哈哈哈……”
两个人在海上飙快艇,玩到累了才停下来。两个人都跟掉水里再捞起来一样,全身都湿哒哒的,一上岸,周淳就扑过去把贺军给扑倒了,两个人倒在沙滩上,黏了满身的沙子,你把我翻过来,我把你翻下去。
贺军胜在技术,周淳胜在体力,两个人半斤八两。
“好累好累,不玩了!周淳我投降了。”体力不行的人赶紧地投降,最后一个翻身他被周淳给翻到了下面,他一投降,压在身上的重量就不见了,周淳翻了个身在他的身边,喘着气。
两个人齐齐地躺在沙滩上,仰望着蓝天白云,耳里听到海浪打击岸边的声音。
心里放下了那些烦恼,人也轻松了起来,当自己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地方的时候,人就失去了自由。
贺军想他们出来旅行是对的,起码现在他不会再一个人莫名地悲伤,每天和周淳两个人一起疯狂地玩,做他们想做的事,有一个人提议去做什么,他们就会一起去做。
他已经没再去想关于陆衡,跟陆衡身后的那些人那些事了,贺军不想去怨恨任何的人,更不想去怨恨陆衡。他是爱那个男人的,那个男人也爱他,他们以后都会在一起,这对他们来说就够了。
不过现在的话,等他们玩够了再说。
也是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原来两个人出门的时候都没带手机,其中一个人问对方,“你手机呢?”
“你手机也没拿?”
“当然不拿。”周淳很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出来玩的干嘛揣个手机,我傻的啊我?这不是摆明了让冯诺找得到我,我又不想让他找到。”
贺军听着也觉得有理。
所以的话,找他们的人,那就祝你们好运了!
不要以为他们会一直在后面等待,他们也许有一天也会一起跑的,这是他们给那两个人男人的小惩罚。当然也是出来放风,呼吸一点自由的空气。